趙構雖然寵她,但貴妃就是貴妃,跟皇后比,差距是誰也抹消不掉的。
而且趙構即便寵她,也沒想過要廢后啊,趙構對皇后一樣很尊重的。
是以,潘氏先天上就覺得兒子要弱趙瑗一頭,因為后者是嫡子。
如此的情況下,想讓自己兒子上位的潘氏可不就生了心結,總想讓兒子的表現勝過趙瑗一籌。
這次的結果在她心中就是個大失敗。
她可是皇帝最最寵愛的人啊,那么多個日夜,自己竟然就沒有察覺出來,這絕對不可原諒。
想想看,她要是能在此前就察覺到真想,必然會摁下潘家不動,如此一來可不就給趙琯的表現分大大的加上一筆了?
“這怎么能怪罪娘娘?都想岔了,所有人都想岔了。”潘永壽嘆息道。“當今官家是什么人?那是五百年一出的英主明君。城府之深豈是后宮女子能窺破的?只能說,我們都被這“太子”之位給迷了心竅,遮了眼睛。”
潘氏聽了好不苦澀。
她清楚自己為什么受寵,早前在王府時候是因為姿容漂亮,這進了皇宮后,宮里漂亮的女子多去了,她依舊能獨占鰲頭,這靠的是對皇帝的順從。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皇后的架子那么大,規矩那么森嚴。
在確定了皇帝對皇后是真的沒廢除之心后,心里也常常告誡自己,要以皇后為戒,要以皇后為戒。千萬別忤逆了皇帝,她可不是皇后。
但現在這一出戲里,她可不就伸出手來想要索要什么了么?
當后宮和前朝似乎都盯著趙瑗和趙琯時,她也不自覺的就被太子之位給吸引了。將‘伴讀’的意義抬的很高很高,完全忘了其他!
“真是鬼迷心竅了。萬幸那皇后也進了套子。”當著自己父親的面,潘氏有點口無遮攔。但更多是慶幸。“仔細想想,此事倒也不全是壞事。要真的如你我所想那樣鬧騰來,怕是不用多久,便會有人在朝堂上堂而皇之的提出冊立太子之事了。如今皇后未有失德處,皇長子一樣極得官家的喜愛。一旦事情放到了明面上,反而是琯而處在劣勢。
倒不如擱置幾年,等兩小年歲漸長,賢愚高下分明,那時候琯兒更占優勢。”
潘永壽聽得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皇后尚文崇儒,皇長子據說已經能詠背詩歌數十首,卻至今不知一三五七……”
潘氏教育趙琯的法子,就是趙構喜歡什么,她就教什么。
識文斷字當然也有,但一二三四五也少不了,甚至還有一些歷史典故,地理知識,寓言故事。
潘永壽對此是很贊同的。“太子之事現在說確實為時還早。”
趙宋不是李唐,也不是后世的滿清韃子,從趙匡胤開始,一百七十年里還沒有被廢的太子。(趙匡胤長子趙德昭可沒被封為太子)。
明朝在這點保不準都很受趙宋的影響,倒是滿清八旗,除了一個兩立兩廢的太子外,那無不是在前任皇帝掛了之后,新皇帝才出爐的。
但對于趙宋,這太子之位一旦被定下了,真的很難被動搖。至少在朝臣的‘認知’中是如此的,‘太子’這東西對趙宋的影響力很大。
潘永壽離開后,潘氏靠在榻上心里總算安定了。不管坤寧殿要怎么做,她是先已經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