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豆腐腦明明是甜的。”關乎豆腐腦的甜咸之爭,盛三郎可不會向一個小丫鬟妥協。
眼見二人都要打起來了,伙計冒死插一句嘴:“咸的豆腐腦咱南陽城只有一家,就在東街石頭巷口那里。幾位客官要是不認識,隨便找人打聽一下賣豆腐腦的丑婆婆就是了。”
駱笙微微蹙眉。
丑婆婆?這說的難道是秀月?
“表哥,就去那里吧,正好你沒吃過咸豆腐腦,今日嘗嘗是什么滋味。”
前一刻還與紅豆劍拔弩張的盛三郎立刻露出一副笑臉:“行,那我今日就嘗一嘗咸豆腐腦是什么味的。”
一旁紅豆撇嘴:“真是可憐,吃了這么多年假豆腐腦。”
伙計盯著離開的一行人,險些忍不住沖上去理論。
太過分了,甜豆腐腦怎么就是假豆腐腦了,甜豆腐腦招誰惹誰了,啊?
東街石頭巷口支著一個早點攤,這個時候已經圍了不少人。
作為全城遍地甜豆腐腦,只此一家咸豆腐腦的早點攤,多年來自然積累了不少熟客。
“丑婆婆,蔥花是不是放多了?”
秀月回神,就見一碗澆好鹵汁的豆腐腦上蔥花都快冒了尖,顯然放得不是一般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秀月連連道歉。
“算了,蔥花多吃著香。”熟客接過豆腐腦,坐在一旁長條凳上哧溜哧溜吃起來。
秀月在心中嘆了口氣,眼睛卻忍不住往前邊瞄。
昨夜那個女子說今日會來找她,究竟什么時候來?
原本能遠離這種撞破她秘密的人,秀月該萬分慶幸,可是昨夜那道豆腐圓子卻讓她一夜沒合眼,越想越荒唐。
那做菜的手法,那說話的語氣,那淡然又明亮的眼神,分明就是郡主。
可郡主明明死了!
秀月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又開始走神。
少年清朗的笑聲響起:“丑婆婆,來三碗豆腐腦。”
秀月回神,沒有看那陽光俊朗的少年,目光直直落在他身邊的少女身上。
少女一身素衣,眉眼沉靜,與昨夜那個神秘的黑衣女子截然不同,可她卻認識這雙眼睛。
駱笙也在打量秀月。
虬枝般的疤痕幾乎遍布了小半張臉,讓這張臉完全看不出昔日的秀美。
駱笙面上一派平靜,心中卻掀起巨浪。
秀月竟然毀容了!
“來三碗豆腐腦!”見秀月沒動靜,盛三郎揚聲又喊了一遍。
這個婆婆耳背了吧?
“就來。”秀月很快把三碗豆腐腦調好遞過去。
澆上鹵汁的豆腐腦顫巍巍,上面撒著紅紅的油辣椒與翠綠蔥花,混合著香醋與蒜泥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鉆。
盛三郎哧溜哧溜一大碗豆腐腦就見了底。
紅豆嘴里塞著豆腐腦還不忘問:“表公子,咸豆腐腦是不是特別好吃?”
盛三郎一窒,辯解道:“我覺得不是咸豆腐腦特別好吃,是這位丑婆婆做的咸豆腐腦特別好吃。”
這兩者可不一樣,嘿嘿,他可真是機智啊。
駱笙放下碗,微笑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盛三郎眼睛一亮:“是吧,可不是所有豆腐腦都能做這么好吃的,這跟手藝有關,跟甜咸沒什么關系。”
關鍵時刻,還是表妹支持他!
駱笙繼續點頭:“表哥說得是。那咱們把這位丑婆婆帶走吧,以后想吃豆腐腦可以隨時讓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