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期待了一整日的這頓飯落空,駱大都督滿心不是滋味,不甘心問道:“既然都不能外帶,怎么蘿卜皮又可以了?”
“酒肆伙計說只有蘿卜皮放得久一些不會影響味道,其他酒菜為了不砸招牌不得外帶。”
“哪個伙計說的?”駱大都督黑著臉問。
他聽著就像是借口。
明明鹵牛肉放久了也沒事的。
再說怎么可能放久呢,帶回來就吃了啊。
“表公子說的。”
駱大都督呵呵一聲。
既然是侄子說的,那就信了吧。
駱大都督伸手打開扎緊黑瓷罐的油紙,拈起一塊蘿卜皮嘗了嘗。
好吃!
駱大都督眼睛一亮,立刻吩咐下人:“去廚房拿兩個白饃饃來。”
罷了,就著蘿卜皮湊合吃點吧,總不能餓著肚子。
最終,吃了四個白饃饃的駱大都督癱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摸著肚子直打嗝。
酸辣爽口的蘿卜皮配大饅頭,真是絕配啊。
之后幾日,酒肆生意漸漸恢復,而平陽王遇刺的風波還沒有過去。
街上巡邏的官兵增加了次數,五城兵馬司因遲遲捉拿不到歹人挨了訓斥,連帶相關的幾個衙門也沒落好。
上至百年茶樓,下至街邊茶攤,這個夏日茶水都消耗得比往年快了些。
出了這樣大的事,自然是茶余飯后的好談資。
而這場風波的中心平南王府,這幾日一直烏云重重。
平南王沒有死,可也沒有明顯好轉,幾乎一直處在昏迷中。
平南王府卻請不動神醫再來。
用神醫的話說,該做的已經做了,王爺能恢復到什么程度看運氣。
任何事情一旦脫離掌控只能靠運氣,就太讓人焦灼了。
短短數日,平南王妃憔悴得不成樣子,就連小郡主衛雯都沒有了往日的矜持自得,顯出幾分慘淡來。
衛豐見母親與妹妹如此,難免心疼。
父王倒下了,他得把王府撐起來,照顧好母妃與妹妹。
這一日,飯桌上多了一盤蘿卜皮。
“母妃,您嘗嘗這個,挺開胃的。”衛豐夾了一塊蘿卜皮放入平南王妃碗中。
平南王妃沒有動筷子。
衛豐勸道:“母妃,您這些日子都不怎么吃東西,這樣下去父王沒有好起來,您身體又熬壞了,我和妹妹怎么辦呢?”
平南王妃這才被勸動,心不在焉夾起一塊蘿卜皮吃下,迎著兒子期待的眼神微微點頭:“是不錯,府上腌菜的廚子換人了么?”
腌泡的小菜,哪怕同樣的配方,同樣的食材,經由不同的手來做就會有不同的味道。
一絲絲差異,口感大大不同。
“是從有間酒肆買回來的。”
“有間酒肆?”平南王妃愣了愣,而后紅了眼睛喃喃道,“那日我與你父王若不是去酒肆,你父王也不會出事……”
衛雯垂眸,緊緊攥拳。
她冷靜下來后才想到,父王就是在有間酒肆附近出的事。聽辦案的人說歹人早就踩過點,摸清了父王的習慣才下手的。
父親出事酒肆本就負有一定責任,可駱笙替父王去請神醫居然提條件。
市儈又無恥,難怪是錦麟衛頭子的女兒。
盯著那碟蘿卜皮,衛雯開了口:“二哥,駱姑娘不是很喜歡我那個鐲子嗎,要是把另一個也給她,能不能讓她幫著再請一次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