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憤怒、質疑……種種情緒如煮沸的水在安國公心里翻騰,令他恨不得跳起來沖回府中,找安國公夫人問個究竟。
到底尚有幾分理智在,安國公緩了許久,才問道:“王爺查出什么了?”
衛晗覺得安國公反應有些過激,深深看他一眼。
安國公一把抓住衛晗衣袖:“王爺,你不必顧及我的臉面,無論查到什么都請如實相告。我……我受得住!”
就算再丟臉,也比一輩子蒙在鼓里要好。
等弄清楚了,他非要好好收拾那對狗男女不可!
衛晗視線落在安國公拽著他衣袖的手上,若有所思。
安國公好像誤會了什么。
這個人……對自己夫人這么不信任么?
安國公等不到衛晗開口,心更涼了:“王爺,你說吧!”
“國公爺先松手。”
安國公反應過來:“呃。”
衛晗不緊不慢喝了口茶,才道:“貴府這位馬夫,曾經是一名殺手。”
安國公身子一晃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抖著唇道:“王爺繼續說。”
“也沒什么復雜的,就是令愛指使這位馬夫擄走了有間酒肆大廚的侄兒,想借此殺害廚娘——”
“等等!”安國公忍不住打斷衛晗的話,“怎么又牽扯到了小女?”
衛晗詫異看安國公一眼:“令愛是幕后指使者,當然與此事脫不開關系。”
“那內子——”
衛晗皺眉:“本王只是說清楚馬夫的來歷。”
安國公狠狠松了口氣。
兩害相較取其輕,比起頭頂草原,女兒惹了禍還是好多了。
安國公緩了緩情緒,不解道:“不是下官包庇小女,實是想不通小女這么做的道理。”
他女兒不傻啊,好端端殺人家廚娘干什么?
不,他女兒一個閨閣弱女,怎么會想到殺人這么可怕的事?
疑惑升起,越來越重。
“本王也想不通。可事實上令愛確實這么做了,貴府馬夫就在本王這里……”衛晗簡單把這一晚發生的事說了一下,小七被另一方人下殺手的事自然略過不提。
呃,駱姑娘說朱二姑娘這么做是因為他這個推測,也略過不提。
安國公已是聽傻了。
霜兒指使人把人家侄子擄走了,逼人家單獨去金水河,一見面就準備殺人毀尸?
這是他那個活潑可人的女兒干出來的事?
最重要的是,開陽王為何摻和進來了?
衛晗很快給出答案:“本王吃慣了有間酒肆的飯菜,不想以后沒飯吃。”
安國公想一想完全不顧價格雷打不動去有間酒肆吃酒的開陽王,再想一想酒肆飯菜的美味,一下子就信了。
接受這個殘酷事實的安國公兩眼發直。
完了,讓那個孽女這么一鬧,不但得罪了駱大都督,還得罪了開陽王。
這兩人要是一起出手,安國公府早晚會步陳閣老府后塵。
衛晗無視安國公難看的臉色,端起了茶杯:“貴府馬夫本王暫且留下了,至于令愛……希望國公爺能給本王以及駱大都督一個交代。”
安國公緩緩起身,竭力保持著冷靜道:“王爺請放心,下官會處理好家事。”
衛晗微微揚了揚唇角:“國公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