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香縈繞的大堂里,衛羌只覺呼吸都痛快許多。
東宮的壓抑,真的受夠了。
衛羌沖竇仁遞了個眼色,而后笑問:“駱姑娘可否陪我喝一杯?”
駱笙微笑:“恐怕要對殿下說聲抱歉了,身為東家,我從不陪酒。”
衛羌笑意微僵,只好自己找個臺階下:“既然這樣,就不勉強駱姑娘了。有些日子沒來,酒肆有沒有添新菜?”
“蔻兒,來給殿下報個菜名。”駱笙懶洋洋吩咐一聲。
看著漫不經心的少女,衛羌暗暗皺眉。
駱姑娘油鹽不進,想從她這里入手太難。
想來也是,駱姑娘十二三歲時見了美男子就動手搶,見多識廣,豈會像尋常少女一樣與年輕男子說幾句話就臉紅心跳動芳心。
說來說去,要得償所愿還是要解決她身份上的障礙。
這時竇仁趁著二人說話的工夫溜進了后院,看著劈柴的少年與監工的壯漢傻了眼。
他溜進來是想與廚娘接觸一番,看看是不是清陽郡主身邊那位擅長廚藝的大丫鬟秀月,怎么院子里有人?
許棲拎著斧頭問:“你是誰?”
陽光下閃著冷光的斧頭令竇仁下意識后退半步,隨后矜持道:“咱家是太子身邊的內侍,來后廚討杯熱水喝。”
兩個劈柴的賤民,聽了他的身份還敢多話不成?
想到這個,竇仁底氣足起來。
許棲聽得皺眉:“公公要喝熱水怎么不讓店小二來拿?”
“咱家看店小二都忙著呢,殿下與駱姑娘正在說話。”竇仁解釋一句,臉色微沉,“你們是酒肆粗工吧?咱家來討杯熱水喝,還要被你們審問不成?”
許棲緊了緊手中斧柄,忍著沖過去劈人的沖動道:“當然沒有,您請自便。”
他再沖動魯莽也知道太子身邊的內侍得罪不得。
雖說女魔頭討厭,可給她添麻煩于他沒有任何好處。
眼見竇仁往廚房門口走去,許棲放下斧頭默默穿過月洞門,沖正養神的大白招招手:“大白——”
大白目露兇光看著少年。
許棲頓時頭皮發麻。
天知道他現在面對石三火都有敢一戰的勇氣了,面對這只大鵝還是忍不住膽顫。
沒辦法,實在是那次與大白鵝對打敗下陣來,屁股被連啄十幾下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這般想著,許棲沖大白做了個鬼臉,隨后拔腿就跑。
大白踱著步就沖過來了。
院子里不見少年身影。
大白看向通往大堂的門口,卻沒追過去。
女魔頭不許它去那里的,被逮到了會拔它羽毛,拎它脖子。
大白鵝對此已有經驗。
可這么生氣,就這么回去怎么甘心。
大白忽然看向廚房的方向,似是發現了陌生氣息,嘎嘎叫著撲了過去。
竇仁才與秀月道明來意,就聽到了鵝叫聲。
怎么會有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