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劉大戶、方貫兩人被錦衣衛帶走拷打,為何他先只派出劉大戶指證張昭?因為,誰都不知道張昭有沒有牌?而這時再打出第二張牌,不就可以“陰”到張昭?
按照計劃,李戶書將張昭釘死后,就讓方貫再出來指認張昭和錦衣衛勾結。張昭將會辯無可辯。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誰又能想到方貫這個衙役會叛變呢?他現在都有種底牌給張昭看穿的感覺。
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但,不管怎么樣,總可以全身而退。
而等此事完后,他一定要扒掉方貫的皮!
“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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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事罵罵咧咧時,大堂外的劉小娘子正驚詫的聽著紛紛傳來的議論聲,而茶鋪里,剛剛結完賬的曹朗等人不得不重新坐回去。幾個同年面面相覷。
一人拍著桌子嘆道:“娘的,張子尚真是牛逼啊!”
“你們誰信那衙役幡然悔悟?
曹朗失算,搖頭道:“這話誰信誰是傻子。必定有什么盤外交易。張子尚厲害啊!”
但凡有才氣的人,必定是自己的驕傲。曹朗在京中聽李幽給張昭吹噓什么“王佐之才”,他不屑一顧。然而,張昭今日的表現實在超乎他的意料!
輔助君王,不僅僅要有治事之能,還要懂權謀。這樣的局面,張昭都能安然脫身,他有什么不服氣的?
幾人紛紛附和、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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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鋪臨窗處,慷慨而論的李幽在聽到消息后,其聲音不自覺的小了幾分。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他和張昭的交情,也沒到在如此局勢下要他為張昭奔走的地步。然而,這個死局,張昭卻即將脫身!他當如何自處呢?
一名同年喝著茶,嘆道:“子遠兄,這轉折的實在令人拍案叫絕啊!你做何分析?”
附近數桌的士子都看過來。
李幽道:“此事余冠和其幕后之人已是黔驢技窮。張子尚洗脫嫌疑,脫身不難。而此案的結果如何,要看幕后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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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胡府尹再拍驚堂木,將公堂內外的喧嘩聲壓下去,再審問方貫,“你說的事情,本官再核實。張昭讓你作證這紅契的簽押是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方貫時年十九歲,剛進大堂時按照姐夫的吩咐反水,腿肚子都在打顫,而這時反倒鎮定下來,回道:“
老大人,我整日在衙門里當差,張相公根本沒來戶科辦理紅契。而縣衙里有擅長模仿筆跡的高手,其人和李戶書相善。老大人一審便知。”
胡溥再派人去縣衙拿人。至此,整個案情已經明朗。但這著實讓他為難啊。廟堂某公給他打過招呼的。誰曾想張昭竟然能一步一步的洗脫罪名呢?
“何老大人、李御史,我等且先去后堂里休息片刻,等會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