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昨天就聽到有傳言說是壽寧侯府想要搶奪張相公的白酒生意。所以才誣陷他。不想竟然是真的。”
“這還假的了?沒見張相公說他府上的管事親口承認的!呵呵,真是囂張!”
“他娘的。見好東西就想摟。不就是有個好姐姐!我有個侄兒被他府上奴仆打死,什么結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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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溥看著略有些失控的場面,再看張昭時,眼底閃過一絲惱怒。他都已經決定“和稀泥”,張昭卻來這一手,搞輿論綁架。同時,心里對壽寧侯府的不屑。
你他娘的一個管事,竟然敢這么囂張?整人也就罷了,還敢去當面威脅。這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時,大堂外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走近前幾步,高聲道:“小人是長寧伯府的管事,壽寧侯府的張管事就在距離府衙五十米的酒樓中。”
這句話是將胡溥逼到墻角。他必須有個決斷。因為,那孫賊就在府衙外五十米。若這樣的情況,胡府尹還不敢下令拿人,那明天他就會被彈劾。
真以為明朝的御史們都是吃干飯的。且,他將成為官場中鄙視的對象。畏懼外戚,這可不是什么好名聲!
但是,但是,弘治七年,戶部主事李夢陽上書彈劾張氏兄弟橫行不法,結果如何?皇后得寵。其母金夫人在弘治皇帝面前哭泣。李夢陽被下獄,差點死在獄中。
總之,在弘治朝任何人要將槍口對準張氏兄弟都得悠著點。當今天子獨寵張皇后。
胡溥心中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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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吹響“反攻”的號角,消息再一次的從順天府府衙向四面八方擴散。
要說長寧伯府的管事和張昭沒聯絡,誰信?長寧伯和壽寧侯不和,這是京中人所共知的事情。
而張昭當著胡府尹的面陳述被壽寧侯府的管事“陷害”,更是令自昨夜其開始流傳的“謠言”說服力大增。昨晚,張昭派陳康到長寧伯府中談的就是謠言的事。
整個案子發展到現在,張昭先是通過錦衣衛校尉錢寧“頂缸”,化解劉大戶出面指證,接著又用方貫“叛變”破解李戶書污蔑。至此,張昭已經洗脫嫌疑。
而現在張昭挑明是壽寧侯府要搶奪他的白酒生意,瞬間占領輿論的高地。讓之前唾棄、鄙視他的士林中人轉變看法!他要討一個公道不是應該嗎?
張昭“反攻”靠的不是胡府尹等人的決斷,而是靠“輿論”。此案全京城矚目,主審官自是不敢罔顧風議。當然,他敢這么做,還是因為有李御史“托底”。
一名老仆滿臉笑容的橫穿順天府街,到南面的府學中,在公房見到早等著消息的李教諭,“老爺,張相公無罪。胡府尹正要派人去抓壽寧侯府的管事。”
“別急,你慢慢說。”李教諭一身文士長衫,帶著四方平定巾,形容清瘦,正在溫暖的公房中來回踱步,顯示著他心中的焦慮。這時,喜上心頭。
等他聽完老仆的轉述,拍手道:“好小子!”
他沒想到張昭竟然真的能脫身。張昭在京中有不少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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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一名便裝的健卒縱馬往東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