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后背上的汗毛猛的豎起來,冷汗嗖嗖。這說明他暗中搞的鬼,皇爺知道啊!半響后,勉強的笑道:“蕭公公說的是。”
蕭敬看徐智片刻,這才點點頭,笑笑,道:“這酒不錯。你慢慢喝。咱家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徐智站起來送蕭敬離開,見他帶著人消失在皇城的屋舍、大道中,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這是一次警告!皇帝未必知道,但肯定默許。
換言之,他若是手再伸到宮外去找張昭的麻煩,那后果不堪設想。看來,宮中的流言有些譜:皇帝想要練精兵。
這讓他心中頗有些不甘。他的手腳被束縛住!人人都說太監記仇,但是太監不記仇,回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張昭得勢,焉能不報復他?
陽光中,徐智的臉色略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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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居。
李幽自考中秀才后,還是時常來這家小酒館廝混、喝酒,享受著和舊有們吹牛逼的酣暢,享受著童生們崇敬的目光。而他的同年如曹朗等人基本不會再來這里。這是身份的界限。
李幽看著窗外淡淡的夜色,舉杯獨酌。心里有著淡淡的感傷。武英殿中的消息如同狂風席卷京城,他在京中交游廣闊,自然聽到消息。他準備離開京師。
而此間的景,還有穿著白裙的方小娘子都將在他的生活中一去不復返。
“走吧!”李幽意態狷狂的灌下最后一口二鍋頭,火辣辣的酒刺激著他的喉嚨,跟著旁邊等候的老仆,到老師李教諭家中吃晚飯。同時亦是為老師剖析今日的消息。
李教諭早早的等在花廳中,上酒菜后,和自己的弟子邊吃邊聊,“子遠,當今天子和諸公這是何意?我實在看不明白。竟然同意子尚以一介書生去練兵。”
李幽剛喝過二鍋頭,再喝著這溫軟的黃酒,思路通暢,解釋道:“老師,張昭必定通過太子給天子上了什么條陳。否則以天子之圣明,怎么會如此做派?”
李教諭恍然大悟,“哦…”隨即反應過來,李幽直呼張昭的名字,疑惑的看著他。在古代,直呼其名非常的不禮貌。
李幽再道:“老師,張昭之前被人構陷時,我在酒館里說了些幸災樂禍的話,和他的關系已經有裂痕。”
見李教諭要說話,李幽苦笑道:“老師,這無可彌補的。當然,張昭能脫困,我還是為他高興的。張昭目前的處境,跳出宮中,無須擔心內侍。
而文官哪里有李閣老為他擋著,問題不大。他練兵能否成功取決于兩個因素。第一,他是否真的有練兵的能力。第二,他能否抗住武勛集團的打壓。”
李教諭感慨的嘆口氣,“子遠,我還沒問,你就都說出答案。足見你的能力。你和子尚兩個都是我門下弟子,何至于此?我還想著日后你們相互扶持,為國出力。”
李幽喝口酒,笑笑,道:“老師,張昭的經義水平要中舉人,那基本不可能。我雖然比他強點,但同樣中不了舉人。我打算去九邊游歷、學習。”
他自詡才智之士。治國理政的能力,他只是一般。而搞陰謀詭計,最佳的地方還是戰場。國朝當前的戰場就在對北虜。
李教諭勸了勸,見勸不動,只能封了五十兩銀子給李幽,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
似乎張昭從東宮中“脫身”后,局勢就起了變化。而他的兩個學生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他深深的擔憂卻又無力。他只是個教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