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一名讀書人被引進來。他拱手一禮,昂然的道:“在下是三原王家子弟。我家商號和貴府有些生意上的牽扯,特來拜訪侯爺。還請侯爺將我家中商號的銀錢退還。我王家感激不盡。”
張鶴齡臉色陰沉的嚇人,退錢又不甘心,不退又打發不了此人,道:“本侯還未有方案。你先去旁邊的小廳里喝茶等會兒。”
王家的讀書人點點頭,拱拱手,跟著侯府的下人離開。
張鶴齡不忿的罵道:“他嗎的,一個致仕的老頭子也敢來本侯府上撒野?”心中不滿到極致。然而,一句話還沒罵完,又有人進來匯報,“侯爺,有人拿戶部尚書侶鐘的名帖來訪。”
侶鐘,字大器,鄆城人(山東)。
張鶴齡還沒應聲,又有一個奴仆拿著一張名帖進來,見客廳所有的人都看著他,但是不得不應著頭皮上前說道,“老爺,有人持左都御史戴珊的名帖來訪。”
都察院大頭目的帖子,誰夠膽子壓下來?他不得不來。
戴珊,江西浮梁人。
張鶴齡心煩意亂的在客廳中走來走去,他要是敢賴賬,這些文官絕對不會讓他好受。說道:“先引到旁邊客廳里去待著,老爺我一會再見。再有朝中尚書的名帖來,一律帶到別的小廳里去。”
將幾名下人都打發走,張鶴齡臉色發青。縱然為弘治朝有名的滾刀肉,亦感覺到巨大的壓力。真感覺這一張張的名帖就像是一個個的耳光甩在他臉上!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心腹們,問計道:“你們都說說,這事應該怎么辦?這銀子要不要退還?”
他不甘心啊!
張延齡嘆口氣,“唉..,大哥,算了吧!”這真不是開玩笑的。這些人可不是李夢陽。李夢陽就是個搞文學的而已。
張鶴齡一聽這話,很不符合他的心意,神情頓時有點扭曲,厲聲道:“二弟,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退還1萬8千銀子,你退嗎?”
張延齡委屈的拿起茶杯。
這時,門口又有一個奴仆出現。其人見張鶴齡看過來,戰戰兢兢的道:“侯爺,謝閣老的老仆拿帖子來了。他說要見侯爺。”這真不是他不聽話。閣老比尚書們的級別更高啊。
“叫他進來。”
稍后,一名老仆被帶進來。他隨意的拱拱手,道:“侯爺,我家相爺聽聞崇文門外有人鬧事,特意派老奴前來告知侯爺,要妥善處理,不要引起民變。告辭!”
這下客廳里的眾人沒法淡定了。連謝閣老都派人前來,誰知道是不是他家族里的商號被牽扯到,或者是受同鄉所托。但是話說到這里,壓力就給到。
“老爺,退銀子吧。”
“退吧。”
張鶴齡這時已經坐在椅子中,聽到眾人的話,忍不住爆發,抬起頭,喝道:“退,退,退什么?這是退銀子的事嗎?勞資投進去的銀子找誰要去?
都不要說了。我明日進宮中,求皇后娘娘為我主持公道。那茍日的張昭他憑什么降價?”
滿花廳的人噤聲。
張鶴齡終于是抗不住壓力。換成弘治皇帝在他這個位置上,給這么多人施壓也抗不住!但是,他真的不想退銀子。這是再剮他的心頭肉!太難受了。
所以,他要換一個方向。京中的權貴們集體施壓他確實抗不住,但是他可以去找張昭的麻煩!相比于這些權貴們而言,張昭就弱小的多!
前不久,那小子在御前不就乖乖的嗎?對白酒的事情主動退讓!
…
…
然而,張侯爺不知道的是,他選擇的是一條更苦逼的路!也是張昭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