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下午處理完軍中的事務,晚上邀請瑞昌號的掌柜王承葉等人喝酒。林文寧、方珍、張泰平等老熟人作陪。
此時是八月初二,瑞昌號的商隊抵達韋州城的第四天。這時候弘治皇帝的詔令才剛剛從京師出發。封張昭為“新秦伯”的消息自然是跟著詔令而來。
當然,真正的封爵要等大軍返回京師后才舉行。
詔令雖然沒有到,但是張昭推測弘治十四年的秋天和冬天,他肯定得在西北度過。而新軍衛上下就依賴于從瑞昌號采購的物資。
張昭一點臉面都沒給保大帥朱暉,朱暉在后勤上做手腳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怎么重視瑞昌號都是不為過的。
王承葉和小六等人在張昭面前略有些放不開,拘謹的喝著酒。
當日,張昭出現在固原城,然后和他們一起前往西安府,三原縣。當時,張昭的份量就足以讓瑞昌號的負責人王承襟側目。他不是官場新星,而是已經在朝堂中登堂入室。
當是時,張昭斬首兩千,軍功便足以封爵。再加上天子的圣眷,即便只是個正三品的武官,亦足以讓西北第一世家王家的嫡子接待,并面見王恕。
王承葉他們承張昭救命之恩,有這一層淵源在,和張昭同行并沒有什么其他感覺。但這時就完全不行了。
閏七月十三日,新軍衛取得韋州大捷,斬首一萬二千余。這是名將之姿。封爵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下回朝堂援兵再來西北,就是張昭統帥。
他們和張昭一起喝酒,怎么能沒壓力?
張昭看的出來,心里有數,舉杯道:“王掌柜,接下來的采購還要勞煩你費心。我在此代表新軍衛將士敬諸位。”
王承葉穿著員外服,連忙站起來,雙手碰杯,微微彎腰,“不敢,不敢。老朽一定盡力。”
張昭笑笑,道:“王掌柜,咱們算是生死之交的交情吧。你我之間不用這么客氣。行吧,我還有點事,老林,你代表我好好招待王掌柜他們。”
“是,相公。”
張昭打個招呼,出了游擊將軍府的廂房,往城外而去。王武帶著親衛們跟著。
…
…
月色在苦水河上漂浮。韋州城的喧鬧似乎在河水的蕩漾中遠去。
至此時,匯聚在韋州城的萬余名百姓都在陸續的返回靈州、寧夏中衛一帶的家鄉。總督府的文官、小吏們已經抵達。安置百姓的工作有條不紊。
甚至包括很多新軍衛的家屬都返回家鄉。中國人歷來是安土重遷,更說這個年代。很多戶人家把女兒嫁出去,他們不可能拋棄家產、祖宗墳地前往京城安家。
張昭和王六小姐隔著一米遠,并肩走在河邊,仿佛欣賞這秋夜閑情逸致的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