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一身精美的藍色長袍,二十出頭的年紀。花廳里的蠟燭照在他臉上,眉清目秀的青年。他抿著酒,微微有些意動。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不過,他到底是國公府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他大哥是世子但身體不好。他并沒有立即出聲認同,而是等著徐光祚的決斷。
徐光祚并非草包。他這段時間“上跳下竄”,不僅僅是到處串聯武勛。論道報這么重要的事情,他當然上心。
天子派人傳來口諭,令他辦報。他做夢都想著重振門楣,怎么可能對《論道報》不上心呢?據聞,天子每日都要翻看京中這兩張報紙。
基于對報紙業務的熟悉,徐光祚道:“孟先生,免費的話,發行量確實能上去。就怕沒有效果!街面上的百姓,看到報童手里的免費報紙肯定一哄而上。”
免費的東西,即便是廢紙,不說在明朝,在后世都能引起哄搶的。
孟先生早有預備,捻須道:“所以,這銷售渠道要改一改。改為往衙門里投遞,然后放在酒樓,各地在京中的同鄉會館等處定點派發。”
目前,京中報紙的受眾面就是這么些。真理報占著通俗易懂,那論道報可以用免費去搶市場。
兩份報紙,目前最重要的兩個版本內容是:邸報、熱點評論。這論道報都是有的,而且相差不大。畢竟,給真理報投稿的讀書人,都是用的文言。
張名尹手里拿著酒杯,提議道:“那不如降價銷售。”
朱鳳嘴角流露出一絲譏笑,不屑的道:“張總編,降價不如免費。既然都是要虧損的,有一個免費的名頭,有利于打開銷路。”
張名尹語塞。
他這段時間在報紙上揮斥方遒,罵天罵地,好不痛快。此時,感受來自權貴階層的惡意和差距。
孟先生沒管兩人的爭執,對徐光祚道:“我注意到,國泰商行,大明皇家銀行、京師職業技術學院、美食街這些商行或學院都在真理報上打過廣告。想必是要付廣告費的。報紙銷量大,就會商家找上門來打廣告。而廣告費可以用來養報紙。”
徐光祚被說動,拱手道:“事關重大,我回去稟明我爺爺。”這涉及到銀錢的調動。他應承不下來。回頭報紙發行量越大,耗費的銀錢就越多。
正事談完,徐光祚讓美人們都進來,侍奉他們喝酒,聽曲。
找張昭一次麻煩失敗,并足以影響他們的心情。
…
…
定國公府最終并沒有決定讓報紙免費發行,錢傷不起。但三家股東溝通后,追加兩千白銀的投入,開始挖真理報的墻角。不限于編輯、記者,還包括印刷工匠、熟練工。
夕陽西落。地平線上一片金紅色。京城北的新軍營中,口號聲、樂聲混合在一起,氣勢如虹。
數千名新兵在校場上練著軍姿、步伐。腳步聲砸在地面上,響聲如鼓點,黃土混著汗水揚起。
張昭穿著青衫直裰,頭戴唐巾,在監軍張雄、后勤總管林文寧的陪同下從校場旁過去。
他剛去看過新軍營的火炮研究。進展很緩慢。但是這是必須要投入的。在西北大戰時,他就吃了沒有火炮掩護的虧。否則,龐大郎就不用死。
監軍張雄是蕭敬的心腹,在新軍營毫無存在感。張昭也沒搞明白他每天都在干什么。有時候軍議他是能請假就請假。今天下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張雄落后張昭半步,穿著灰色的太監常服,笑呵呵的道:“伯爺,美食鎮那里的官司一打,輿論就翻過來。有些人是枉費心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