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部的首領額勒將見面地點放在城主府中的大廳中。因為不久前從兩百余里外的蘇完城傳來的消息,明軍攻打蘇完城失利。這場勝仗來的太及時,太振奮人心。所以,他和福余衛殘部結盟其實也沒有什么要避諱的。
堂中歌舞曼妙,十幾名烏拉部的妙齡女子舞動,仿佛能讓夏季的酷熱更加熱。
歌舞畢。額勒拍拍手讓部中的女子們繼續,手里拿著大酒杯和福余衛殘部的信使奧奇爾舉杯示意,開口道:“奧奇爾大人,你來的正是時候后。我先要為你引薦一下來自虎爾哈部的信使牧呼大人。”
奧奇爾是蒙古人,服飾和海西女真四部的額勒等人不同,和此時站起來與他見禮的虎爾哈部的牧呼也不同。他哈哈一笑,與牧呼見禮,試探的道:“看來額勒大人對明軍早有對策啊。”
額勒四十多歲,身材高大,因關外生活條件艱苦,他臉上溝壑縱橫、胡須荏苒,大笑道:“哪里是早有對策?奧奇爾大人,你我是難兄難弟,都曾被明軍張大帥恐嚇,我烏拉部還需要你們福余衛助我一臂之力啊。”
福余衛目前在他們的舊地茍延殘喘,也就是今齊齊哈爾一帶放牧。距離烏拉城有將近八百余里。
其實,烏拉部帶甲之士不過六七千的樣子,福余衛之前可是能拉出兩萬騎兵。實力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但是經歷去年冬的老哈河會戰,福余衛殘部只有大約兩三千騎。且在去年的冬天部落里的牛羊、婦孺損失慘重。
他們這會正在舊地舔傷口。
奧奇爾面對烏拉部首領額勒隱隱居上的口氣也是無可奈何。要知道,去年底時海西女真四部還真組織起一只萬余人的軍隊清剿福余衛殘部。
只是海西女真四部沒有賣力氣。否則福余衛殘部可能要被滅。因為這一萬余人的精銳直撲福余衛的大帳,他們根本打不過。
“額勒首領的意思是?”
額勒自信滿滿的道:“我準備守住烏拉城。明軍自撫順關出來,連續作戰,士卒早就疲憊不堪。新加入的葉赫、輝發兩部只能打順風仗,但凡明軍有失利的苗頭,他們就不會賣命。我需要福余衛的騎兵來包抄明軍的后路。”
烏拉城雖然地處松嫩平原上,但烏拉部和所有的女真部落一樣,都是半農耕、半漁獵的生活方式。而且,正是因為土地肥沃才有耕種啊。這比游牧能產生更多的糧食。
海西女真四部沒能豁出去把福余衛殘部干掉,也是有這方面的一些因素:他們的騎兵不夠。比不上在馬背上生活的蒙古人。
奧奇爾略微有遲疑。包抄明軍的后路這簡直是扯淡。去年十月的老哈河會戰,他一樣在軍中,在部落首領阿魯灰的帶領下與明軍奮戰。當時就是用的設伏,包抄等戰術。但結果呢?
沒有韃靼精騎的實力,根本就沒法對明軍新軍營造成成建制的傷害。
福余衛主力和新軍營一個主力團鏖戰,根本沒占到便宜,最后戰場形勢反而是兵敗如山倒。福余衛的主要實力并非是在戰場上損失的,而是在之后的冬季里。
天寒地凍里缺衣少食,外加士氣低落,最終回到部落里的不足四千人。
奧奇爾敷衍道:“額勒首領,容我派人回去和我們阿魯灰首領商量。另外,貴部對付明軍有什么新的戰術嗎?”
額勒仰頭一笑,侃侃而談,“奧奇爾大人,明軍新軍營確實戰力無雙。但是他們是步卒,要跋涉千里到烏拉城來嗎?所以,能投入到戰斗中的軍隊很有限的,主要還是依賴于遼東軍、葉赫部、輝發部的士卒。
我已經打聽清楚。張大帥身邊就只有一個新軍團。而正在攻打蘇完城的左路軍也是一個新軍團。嘿嘿,你知道蘇完城那邊怎么打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