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閣老醉翁之意不在酒。
張昭對謝遷也沒什么好臉,道:“謝閣老要查,為何不先讓仵作查一查鄭宏的死因呢?”
焦芳和稀泥,“張伯爺,你那個親衛如果在京中讓他出來自首好了。總要給武安侯一個交代。”
焦芳是走張昭的門路推薦給李東陽,然后被李東陽提名入閣。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向著張昭。但這就高估焦閣老的節操了。他是緊跟李首輔的步伐。
天子到現在還沒露面,不外乎是讓他們先談。今天總歸是要有一個交代的。李閣老作為首輔,需要把事情壓下去。
從這個角度來說,李東陽、焦芳對張昭并沒有什么惡意。拋出一個親衛平息事態而已。人家連親兒子都弄死了。按照某些人的想法,這事可是“反攻倒算”的引子!
張昭不可能把自己的親衛交出去,很光棍的道:“此人已經亡命天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旁邊站著的白發蒼蒼的劉大夏冷哼一聲。
這時,偏殿后面弘治皇帝轉出來,做為前導的太監尖著嗓子道:“陛下駕到。”
弘治皇帝待幾名重臣行禮后,伸手示意,“眾卿平身。”再問李東陽:“李先生,事情如何?”
錦衣衛向報告的清清楚楚的。人不是張昭殺的,也不是鄭英殺的。是其府中“內斗”。現在的問題是把事情平息下去。
李東陽躬身道:“陛下,張昭說此事和他無關,他建議仵作查一查鄭宏的死因。”
武安侯鄭英搶出來,“噗通”跪下,哭道:“陛下,臣白發人送黑發人已是心力憔悴,再讓仵作作踐臣兒子的身體,臣于心何忍?請陛下垂憐。”
謝遷看了鄭英一眼。鄭英沒按“劇本”來。正常情況下,再裝可憐之后應當立即“攻擊”張昭才對。他們才好借力發難,徹查傷人案。
張昭無力吐槽。
這年代,尸檢水平比不了后代,但大致上還是能判斷死因的。但問題是尸檢被認為是對死者的冒犯。鄭英堂而皇之的拒絕,他能如何?
弘治皇帝見他哭的可憐,心中一軟,道:“卿家中出了這等慘事,之前樞密院議定你去貴州任總兵就收回吧。英國公,你安排一個去處。”
皇帝親自和稀泥,其他人還有什么話可說?
英國公張懋道:“臣領旨。”他和鄭英是世交,當即奏道:“陛下,漕運上有總兵缺額。可令鄭英領兵聽候漕運總督的調度。”
鄭英肯定是要暫時離開京師的。這點面子他要給張昭。而地點自然要調一下,不能去南邊蠻荒之地。管漕運的總兵就是掛名而已,具體事務都是漕運總督在做。很清閑。而運河沿線的城市都很繁華。鄭英還可以不時的回京住一段時間。
弘治皇帝點點頭。
鄭英感激的哭泣道:“陛下天恩。臣銘感五內。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搞的弘治皇帝哭笑不得。
一場風波眼看著平息之時,劉大夏出列道:“陛下,設樞密院后,張昭欲廢五軍都督府之權,在軍中一手遮天。所以鄭英之子才會畏懼他而自殺。
臣奏請陛下在樞密院內,增加五軍都督之權責,制衡樞密副使。以免將來有野心家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