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主簿,”韓湛等兩人見禮完畢后,望著花虎問道:“我想讓子龍暫代縣尉之職,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聽說韓湛打算任命趙云為涉國縣尉,花虎本能地想勸阻,說這樣做不合規矩,縣令沒有權利任命縣丞、縣尉。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因為他考慮到涉國縣名義上屬魏郡、冀州管轄,但此處天高皇帝遠,縣令就是一個土皇帝,魏郡太守和冀州牧的某些政令,在這里根本行不通。主意打定,他恭恭敬敬地對韓湛這位未來的“土皇帝”說:“既然使君覺得趙軍候合適,那么縣尉一職,就不妨有趙軍候暫攝,下官沒有任何異議。”
三人正在正堂里說著話,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便有幾名身穿短褐的百姓闖了進來。見百姓旁若無人地闖進來,韓湛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說看門的衙役做什么去了,居然讓幾個老百姓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幸好是百姓,要是來的是刺客,自己可能就會在大堂里把性命丟掉。
幾名百姓跪在花虎的面前,口口聲聲喊著請主簿大人做主。花虎朝坐在桌案后面的韓湛,尷尬的笑了一下后,沖著那些百姓喊道:“諸位鄉親,這位是新任的涉國令,你們有什么冤屈,可以向他申述。”
花虎的話音剛落,幾名百姓又把目標轉向了韓湛,嘰里哇啦嚷個不停,聽得他頭都大了。韓湛用力在桌子一拍,只聽“啪”的一聲巨響,正在吵鬧的百姓被嚇了一跳,立即安靜了下來。不過韓湛的手掌也被震得發麻,他心想改天要做個驚堂木,審案的時候能派上用途。
韓湛看清楚下面跪著的四男一女,便用手一指他們,大聲地問道:“你們說說,到底是何事,需要本使君為你們做主?”
“使君大人。”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開口說道:“我家女婿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今日無緣無故要將我女兒休掉。請使君做主,別讓他休妻。”
“使君大人,使君大人。”另外一名年輕的小伙子立即接話說:“小人打工的酒舍,東主今日有喜,小人想穿長袍去賀喜。誰知回到家一看,小人這件最好的衣服,卻被自己娘子弄壞了。請大人做主,小人今日一定要休妻。”
“衣服何在?”韓湛等小伙子說完,立即問道。
“在這里。”小伙子連忙站起身,準備將手里的一件長袍遞給了韓湛,但卻被花虎攔住了。花虎瞪了對方一眼后,小伙子乖乖地將長袍遞給了花虎,由花虎將長袍放在桌案上。
韓湛檢查了一下長袍,發現在衣袖的位置,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窟窿。他沒有立即發表意見,而是問跪在下面的年輕女子:“這位姑娘,你說說,你為何要將你夫婿的長袍弄壞啊?”
“回使君的話,”女子哭哭啼啼地說:“奴家今日在河邊洗衣服時,摸到夫君長袍的衣袖部位有硬東西,還以為是土疙瘩之類的,想著用棒槌敲幾下就能敲碎,所以敲的時候格外用力。誰知敲了半天,不光沒有把土疙瘩敲碎,反而將衣物損壞。奴家這才發現夫君的袍袖了有一枚銅錢。”
“洗衣服之前,你為何沒仔細檢查?”韓湛繼續問道。
女子一邊抹眼淚一邊解釋說:“夫君的身上從來不曾有過錢財,所以奴家才會以為那是土疙瘩。”
隨著女子的講述,案件已經水落石出,韓湛將目前的長袍拋給了男子,用嚴厲的運氣說:“你家娘子乃是無心之失,沒有大的過錯,本使君不許你休妻。”
判決一出,女子和她的親屬都忙不迭地給韓湛磕頭,感激涕零地說:“多謝使君,多謝使君。使君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
韓湛的判決,女方倒是感到滿意了,但男方卻提出了異議:“使君大人,可是小人的衣服被娘子弄壞了,這可怎么辦啊?”
“子龍,”韓湛扭頭吩咐站在一旁的趙云,“到后院找一件本官的長袍賠給他。”
聽到趙云響亮地答應一聲后,韓湛站起身一擺袍袖,無比威嚴地宣布:“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