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葛別,是這里的廚子。”花虎在介紹完剛才那人的情況后,用不確定的語氣問:“使君,你真的覺得他有點做賊心虛?”
“沒錯,花主簿。”羅布再次插嘴說:“我剛剛也有這樣的感覺。”
“既然是這樣,那待會兒他送酒過來時,我好好地問他。”花虎說完,舉起手里的筷子,朝桌上的羊肉和肉湯一指,客氣地說道:“使君,請嘗嘗這家小店的味道如何。”
韓湛吃了幾塊羊肉,又喝兩個肉湯,感覺味道比以前吃過的羊肉味道更鮮,不禁好奇地問花虎:“不管是羊肉還是肉湯,味道都特別鮮,的確與以前吃過的味道不一樣。花主簿,你知道紫姑是怎么做的嗎?”
花虎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屬下倒不知道,問了幾次,都被紫姑把話題岔開了,我估計應該是她的祖傳秘方吧。對了,使君,你再嘗嘗這個面餅。”
韓湛拿起桌上的面餅咬了一口,覺得酥脆可口,不禁感概地說:“這面餅的味道不錯,我現在明白為什么紫姑開這家店以后,周圍的同行會紛紛倒閉了。就憑這羊肉湯的鮮味和面餅的克扣,就不是那些店鋪所能比的。”
正說著話,葛別已捧著一壇子酒走了進來,他將先將夾在腋下的三個酒碗擺在了桌上,隨后拍開泥封,準備為眾人倒酒,但卻被花虎制止了。花虎奪下他手里的酒壇,往桌上一放,隨后冷冷地問道:“葛別,你老實招來,最近是不是在外面為非作歹了?”
“沒有,主簿大人,小的沒有做什么。”聽到花虎的質問,葛別有些慌亂地說道:“小的最近天天在店里,哪里都沒有去,怎么可能做為非作歹的事情呢?主簿大人,您可不要冤枉小人啊。”
韓湛坐在一旁察言觀色,發現葛別在說話時,根本不敢正眼瞧花虎,心中便更加確定這個廚子有問題。于是他吩咐身邊的羅布:“把門簾放下來,我們要好好地審一審他。”
等羅布放下門簾,將大廳里的人視線遮擋住以后,韓湛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隨后語氣嚴厲地說:“葛別,若你老實交代,我和花主簿還可以網開一面;要是據不認罪,等我們查明實情之后,定嚴懲不貸。”
花虎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將碗里的羊肉湯都震了出來:“還不如實招來!”
葛別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口稱:“使君饒命,使君饒命,小的愿意如實招供,請使君饒小的一條性命。”
見葛別果然認罪,韓湛朝花虎努了努嘴,示意由他來審問此事。花虎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隨后問道:“葛別,說說吧,你到底犯下了什么案子?”
“主簿大人,”葛別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地回答說:“小的心中一直喜歡紫姑,但因身份卑賤,不敢向她表白。近日發現送菜的十三郎,屢屢借故接近紫姑,小的心中不忿,便找了幾個潑皮將他毒打了一頓。”
韓湛聽到這里,心說就算你主使別人,去將十三郎打了一頓,也不用如此驚慌失措啊?便不解地問道:“就算是毒打了十三郎,你見到我們的時候,也不用如此慌張啊?”
“回使君的話,”葛別繼續說道:“昨日有一潑皮來找我,說將十三郎毒打一頓后,已將其扔進了漳水河里。小的聽說出了人命,心中害怕。剛剛送酒的時候,正好聽到花主簿提到了十三郎,一時恐慌,將端著的酒壇摔在了地上。”
原以為只是一個打架斗毆的案子,沒想到還牽扯到人命,韓湛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漳河水流湍急,就算普通人落水,都有生命危險,更何況一個遭到毒打、遍體鱗傷的人。他站起身,吩咐羅布:“將他帶回縣衙,慢慢繼續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