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丁苦笑著說:“公子,您派去侍候徐老夫人的侍女來向我稟報,說徐家母子團聚時,梨花進去給老夫人送東西。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三個人此刻正在抱頭痛哭呢。”
徐庶母子相會,抱頭痛哭是人之常情,梨花跑去湊什么熱鬧。韓湛心里暗自嘀咕著,撇下了郭嘉,跟著補丁快步朝后院走去。
還沒走到老夫人所住的院落,韓湛就聽到了一陣哭聲。而兩名侍女正站在門口,向屋子里不停地張望著。韓湛走過去,沖著兩名侍女低聲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名侍女慌忙回答說:“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梨花姐端東西回來時,正好聽到里面的母子二人在哭,她說進去放下東西就走。但她一進去,就一直沒出來。我們不放心,就偷偷地跑過去瞅了一眼,看到梨花姐正和老夫人他們抱頭痛哭。”
“因此你就去稟報了補丁?”韓湛說這話時,有意將目光投向了補丁,想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在看到補丁點頭之后,他便快步地走上前,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韓湛一進屋,就看到徐母和梨花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而徐庶也站在一旁抹眼淚。見此情形,韓湛徹底糊涂了,他不解地問徐庶:“元直,出什么事情了?”他問這話時,眼睛卻一直盯著正抱著徐母哭的梨花。
徐庶用袍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隨后對韓湛做了一個長揖:“亭侯,您讓家母與庶重逢,庶已經感激不盡。沒想到,還讓家母找到了失散十幾年的孫女,庶的侄女。”
“這都是小事,何足掛齒。”韓湛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有些慌亂地問道:“元直,你剛剛說什么?失散十幾年的侄女?”他還特意指了指梨花,以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沒想到徐庶居然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梨花姑娘就是我失散十幾年的侄女,舍弟徐康的親生女兒。”
“等一等,”韓湛忽然覺得眼前的場景太狗血了,連忙追問道:“元直,你不會搞錯吧?”
“不會搞錯的。”徐庶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家父生前,給我和舍弟一人一塊玉佩,上面刻著我們各自的名字,我上面是‘福’,而舍弟的則是‘康’字。”說著,將攥著手里的兩塊玉佩遞給了韓湛。
韓湛接過來仔細一看,兩塊玉佩上果然分別刻著“福”和“康”字。他將玉佩遞還給徐庶,不解地問道:“元直,這怎么能證明梨花就是你弟弟的親生女兒啊?”
徐庶朝梨花看了一眼,繼續說道:“舍弟寵溺這個女兒,便將父親送給我們的玉佩,給女兒帶在身上。但十幾年前,琳兒卻忽然不知去向,舍弟多番尋找,也沒有下落。因為悲傷過度,竟然常年臥床不起。”
韓湛沒想到梨花居然有這么一段離奇的往事,他盯著梨花看了一陣,又接著問徐庶:“元直,那你是如何認出梨花的呢?”
“回亭侯的話,”徐母抹干了眼淚說道:“老身正在與福兒談起昔日琳兒失蹤一事時,正好梨花走了進來。她原本放下東西就準備離開,卻無意中看到福兒手里的玉佩,便驚呼了一聲。老身詢問她理由時,她就從身上掏出了康兒的這塊玉佩。”
說完,徐母伸手在梨花的頭上輕輕撫摸著,一臉愛憐地說:“我可憐的孩子,這十幾年讓你受苦了。”
韓湛對于玉佩的來歷,還持懷疑態度,他覺得當年梨花失蹤,可能是被人販子拐走。如果身上有這么貴重的一塊玉佩,人販子為什么不搜走呢?當天問出這個疑問時,淚流滿面的梨花抬頭望著他,一臉無辜地說:“公子難道忘記了,梨花曾經告訴過你。這塊隨身的玉佩,是和家人相認的信物,梨花怎么可能讓它丟失呢?當年人牙子的確搜走了這塊玉佩,但在韓府將我買下時,梨花又懇求府中的管家將這塊玉佩要了回來。”
聽完梨花的這番解釋,韓湛猜想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肯定知道這件事。自己雖然奪舍了他的身體,卻沒有繼承他的記憶,因此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只好哈哈一下,隨后裝糊涂地說:“梨花,你可能對本侯說過此事,不過本侯當初摔傷頭之后,很多事情都忘記了,記不住這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