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得到探馬的回報,知道韓湛的親隨羅布,正在二十幾里外的一個小鎮子里養傷,便叫過一名騎督,命他留守營寨,自己帶著兩百名騎兵,跟著送信的探馬,馬不停蹄地趕往小鎮。
黃忠趕到小鎮的客棧時,老板正站在離八姑房間不遠的走廊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六神無主。他見伍長進了八姑的房間后,久久沒有出來不說,還派了人出去報信,若不是看到房門站著的那名兵士兇神惡煞,他肯定已經進屋懇求八姑離開,倒貼錢都干,只希望對方別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外面街道上響起的急促馬蹄聲,在自家的客棧外停下,老板更是叫苦不迭,心中暗叫禍事來了,禍事來了。外面有兵馬廝殺的事情,他從投宿的客人那里聽說了一些,他擔心這支兵馬前腳剛到,敵對的兵馬后腳跟著就來,到時雙方在鎮上展開一番大戰,別說自家的客棧保不住,沒準連性命都要搭進去。
忽然聽到樓梯口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似乎有一群人正朝樓上走來。老板扭頭望去,只見一員中年武將在七八名軍士的簇擁下,沿著樓梯上了樓,并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老板正在猶豫是否應該上前見禮時,只見守在門口的那名軍士,已經沖來人單膝跪下,抱拳行禮:“參見黃校尉!”
老板看到被稱為黃校尉的人,左手扶在腰間的劍柄上,右手叉腰,目光朝自己掃來時,慌忙匍匐在地,口中說道:“小的參見將軍!”
黃忠聽到老板稱呼自己為將軍,猜到對方肯定是被嚇壞,連忙附身去攙扶他,口中說道:“不必多禮,快快請起!”等老板起身后,黃忠沖跟在后面的一名軍士使了個眼色,隨后自己繼續朝前走,走進了八姑所住的房間。
伍長真背著手在屋里走來走去,見到黃忠走進來,連忙單膝跪地行禮:“屬下參加黃校尉!”
“不必多禮!”黃忠沖他一擺手,迫不及待地問:“羅布在什么地方?”
“將軍,在這里。”沒等伍長說話,跪坐在榻旁的八姑已驚喜異常地說:“他的眼皮在動,可能要醒了!”
黃忠快步來到榻旁蹲下,目不轉睛地盯著榻上的羅布,發現還真的像八姑所說,羅布的眼皮在動,似乎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見此情形,他不禁又驚又喜,連忙喊道:“羅布,醒醒!羅布,醒醒!……”
在黃忠的呼喊聲中,羅布終于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他費了老大的勁,才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他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有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黃……黃校尉,你……你們來……來了!”
見羅布醒了過來,黃忠的心里暗松了一口氣,隨后緊張地問:“羅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主公現在何處?”
“我……我們在……在路上,遭……遭到了賊……賊兵的攔截。”身體虛弱的羅布,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率領幾名弟兄,拼死殺……殺開一條血……血路,掩護主公……主公朝南……南面跑了……”
“這位將軍,”看到氣息奄奄的羅布,八姑擔心他隨時會一口氣接不上來,連忙小聲地提醒黃忠:“羅軍爺的身體太弱,恐不能長時間說話,你還是讓他多多休息吧。”
黃忠這才注意到跪坐在榻旁的八姑,不禁望著她好奇地問:“你是何人?”
“回將軍的話,”八姑聽到黃忠的提問,連忙態度恭謹地回答說:“妾身人稱八姑,乃是涉國縣內花暖閣的老鴇,在路上遇到了受傷的羅軍爺,便把他救到了這里。”
雖然黃忠與八姑素未謀面,但他聽對方提到了涉國縣,便知道此人肯定和韓湛、羅布之人相認,再加上她不久前,還救了羅布的性命,連忙起身,抱拳向對方行禮:“奪取這位娘子仗義相助,黃某代表我家主公向你致謝!”
“將軍說哪里話,”八姑見黃忠對自己如此客氣,也笑容滿面地說:“別說妾身和羅軍爺乃是舊識,就算是素味平生,妾身也不會見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