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聽后不禁冷笑連連,不屑地說:“韓家小兒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曲軍侯,就是掌旗官,看來他真的是無人可用了。”
逢紀聽到袁紹這么說,臉上的肌肉不禁劇烈抽搐了幾下,心里暗說:若是韓家小兒手下沒有能人,我們能如此狼狽?但這些話,他只是在心里想想,絕對沒有膽子說出來,他口頭還要奉承袁紹:“主公所言極是,他們鐵定不是顏良文丑兩位將軍的對手。想必再過一炷香的工夫,兩位將軍就能將他們的首級,獻與主公!”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袁紹聽到逢紀這么說,不顧城下勝負未分,便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他仿佛看到顏良文丑二人,提著趙云、典韋的首級前來向自己報功。
但城下的戰斗,卻出乎他的意料。文丑首先不敵典韋,拖著長槍就敗退了下來。典韋沒有追趕,而是撥馬去為趙云助戰。顏良和趙云打了一百多個回合,原本就有點處于下風,此刻見典韋過來,知道不敵,只能虛晃一刀,撥馬朝城里逃去。
顏良文丑兩人回到城里,來到袁紹的面前跪下請罪:“主公,末將不是敵將的對手,請主公責罰。”袁紹自然不會責怪自己的這兩名心腹愛將,自然是好言撫慰一番,然后吩咐緊閉城門,不準任何人出戰。
北門守將牽招,將袁紹帶著眾文武離開,自己趴在城垛口望向正緩緩退去的韓湛大軍,不禁仰頭長嘆一聲。
旁邊忽有一人問道:“不知子經為何長吁短嘆啊?”
牽招扭頭一看,原來是好友馮禮,便低聲地說:“原以為袁公是明主,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慎言,慎言!”馮禮聽到牽招這么說,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隨后緊張地朝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沒有守城的兵士,便壓低嗓門說:“你的話要是被主公聽到,恐項上人頭不保。”
牽招苦笑著說:“就算吾今日不被袁紹所殺,早晚也必成為了韓家小兒的刀下之鬼。”
“子經差異。”馮禮拉著牽招來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悄聲說道:“投奔韓亭侯的張郃、高覽自不必說,就算是蔣奇、呂曠、呂翔等人,也頗得亭侯的器重。若是你我二人投奔過去,想必也能謀個一官半職。”
對于馮禮的這種說法,牽招搖了搖頭,說:“我等就算想投奔過去,估計韓亭侯也不肯收留,唉~!”受馮禮的影響,他對韓湛的稱呼,也從“韓家小兒”不自覺地變成了“韓亭侯”。
馮禮湊近牽招的耳邊,低聲地說:“子經兄,別忘了,我們可是北門的守將,只要趁著天黑,打開城門放韓亭侯的兵馬入城,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馮禮的話,讓牽招怦然心動,他遲疑了片刻后說道:“就算要開城門放韓亭侯入城,也必須事先和他進行聯絡,不知何人可為信使?”
“若兄長不棄,”馮禮大包大攬地說:“小弟愿往冀州軍營去見韓亭侯,表明我等投效之意。”
兩人達成共識后,當天夜里,牽招命人用吊籃將馮禮從城墻上放下,讓他悄悄地前往冀州軍營。
由于城外沒有馬匹,馮禮只能徒步向冀州軍營前行。走了大概三四里地,忽然從黑暗之中沖出幾騎,領頭的人大喊道:“來者何人?”
馮禮聽到喊聲,連忙停住腳步,答道:“我乃是鄴城守將,有要事需見亭侯,請幾位兄臺通融一番。”
領頭的是一名隊率,他吩咐一名手下:“搜搜他的身上。”
一名騎兵翻身下馬,上前搜馮禮的身。馮禮沒有反抗,非常配合地讓騎兵搜查。騎兵從馮禮的懷里掏出了一份書信,交給了隊率。
隊率接過書信,借助月光的光線,看清楚封皮上寫著“韓亭侯親啟”,便猜到馮禮沒有說謊話,便吩咐搜身的騎兵,與馮禮共乘一騎,一同返回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