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韓湛又伸手去扶程小三,嘴里對他說道:“程小三,你受委屈了。此案現在已真相大白,你快點與兄長回家去吧。”
韓湛原以為自己這么一說,程家兄弟對自己感恩戴德一番,就會相扶著離開。誰知程小三的身子剛站起了一半,又重新跪了下去:“府君的大恩大德,程小三無以為報,愿意終身追隨府君的身旁,請府君恩準。”說完,直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對于程小三的這種請求,韓湛根本不在意。不管怎么說,他如今是司隸校尉、冀州牧,要追隨自己身邊的人不勝枚舉,一個小小的百姓,絲毫引不起韓湛的興趣。因此他客氣地說:“程小三,你的一番心意,本侯心領了。你還是與你家兄長回家去吧。”
韓湛的話說完后,不光程小三沒起來,程不二也跪了下來:“府君,請你收留我兄弟二人吧。我兄弟二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有幾分蠻力,若是府君有什么差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兄弟二人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見兩人的態度如此堅決,韓湛最近身邊也的確缺人,便點了點頭:“好吧,假如本侯再拒絕的話,就會寒了你們兄弟二人的心。羅布,”他扭頭對站在身后的羅布說,“從今天開始,程家兄弟就歸入你的麾下。”
羅布聽到韓湛這么安排,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慌忙答道:“屬下遵命!”
圍觀的村民看到程小三無罪開釋后,又和二哥一起投奔了韓湛,臉上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韓湛剛走了幾步,無意中看到周圍村民的表情,便停下腳步對程家兄弟說:“本侯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回家收拾一番,然后再到縣衙來找本侯。”跟在韓湛身后的程家兄弟,聽到韓湛這么說,不敢違背他的命令,趕緊停下腳步,同時答應了一聲。
韓湛由于成功地為程小三平反,對斷案的興趣大增,在返回縣衙的途中,有些得意地問花虎:“不知縣內可有什么未結的重案,都一并交給本侯來處置吧?”
聽到韓湛這么說,花虎想了片刻,隨后說道:“回主公的話,前幾日屬下接了一樁殺夫案,還沒有來得及審理呢。假如主公有興趣的話,屬下愿意陪審。”
“殺夫案?”聽到花虎這么說,韓湛的腦子里立即浮現了一個場景:一位美艷的年輕女子,將一位長相丑陋、身材矮小的男子從病床上扶起,同時把另外一只手端著的藥碗遞到他的面前,含情脈脈地說:“大郎,該喝藥了。”
花虎一臉茫然地說:“回主公的話,屬下聽說地上有蛇,正好手里有一根水火棍,便直接去打誰。可是,這和程小三殺人有什么聯系嗎?”
“花縣令,你真是令本侯太失望了。”看著此刻還一頭霧水的屬下,韓湛的心里頗為失望。他扭頭看著一旁瞧熱鬧的郭嘉,“奉孝,你給花縣令解釋一下。”
郭嘉最初也沒明白韓湛為什么要一再追問蛇的問題,等他看到韓湛將水火棍交給了花虎,并嚇唬對方腳下有蛇時,心里的疑問頓時迎刃而解。此刻聽到韓湛讓自己給花虎解釋,便向前一步,笑著對花虎說道:“花縣令,方才你聽到腳下有蛇時,本能地拿手里的水火棍去打蛇,對吧?”
“沒錯。”對于郭嘉的這種說法,花虎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不光是花某,恐怕所有的人聽說腳下有蛇時,都會用手里的東西去打蛇。”
“花縣令,不知你有沒有想過。”郭嘉繼續說道:“假如你方才手里拿著的不是水火棍,而是長柄鐮刀的話,你想想,會發生什么?”
“長柄鐮刀?”聽到郭嘉提起了殺害王小七的兇器,花虎先是一愣,隨后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郭先生,難道您的意思是,王小七看到地上有蛇,他本能地拿手里的鐮刀去打蛇,不小心把自己的頭砍下來了?”
韓湛見花虎終于猜到了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便笑著點了點頭,調侃地說道:“孺子可教也。此案看著似乎程小三是兇手,在仔細觀察過現場后,本侯便發現是王小七自己殺死了自己。你來看。”
韓湛指著血跡的旁邊,對花虎說道:“花縣令,你仔細瞧瞧,泥土上一個個圓形的凹痕,是不是鐮刀把剁地時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