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的話沒說完,就感覺有人使勁地拉了一下后背的衣服,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咳嗽聲把老人驚醒了,他想起自己面前的這支騎兵,不也是官兵?自己這么說他們,不是找死嗎?這么一想,老人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再說一句話。
好在孔融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聽完老人的話,轉身問太史慈:“子義,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太史慈聽到了老人的話,知道他說得非常有道理。雖說孔融花錢把這些百姓從冀州兵的手里買了下來,但如果把他們放回家,沒準過不了兩天,他們又會被另外一幫冀州兵抓走,送到營寨中去換取賞錢。到時說不定連性命都保不住,想到這里,太史慈連忙對孔融說:“我看還是把他們帶上吧,免得他們再受無妄之災。等我們回了冀州之后,再找個妥善的地方安置他們就是了。”
“可是,如果帶上這批百姓,我們的行軍速度會大大減慢。”孔融為了不讓百姓再吃虧,他倒是想帶上這些百姓,但卻覺得會因此影響到行程,顯得有些遲疑不決:“這樣一來,會耽誤前往薊城傳旨一事。”
“大人不要擔心。”見孔融如此優柔寡斷,太史慈苦笑了一下,隨后對他說:“此次宣旨是為了申斥公孫瓚,早一天晚一天沒有什么區別。”
“這倒也是。”對于太史慈的說法,孔融覺得有幾分道理,反正是申斥人的圣旨,早點送到和晚點送到都差不多了,于是他釋懷地說:“既然如此,就把這些百姓帶上吧。問問他們是否餓了,命兵士們取點干糧給他們充饑。”
就這樣,太史慈和孔融的隊伍里,多出來四十多名百姓。按照騎兵的速度,最多在兩天時間內,就能抵達薊城,但由于百姓中有婦孺,因此行軍速度被嚴重地拖慢了。按照太史慈的計算,至少還要等五天,才能趕到薊城。好在兵士們都攜帶了足夠的干糧,因此也不用擔心路上會吃光了干糧挨餓。
在路上走了五天,終于看到了薊城的輪廓,遠遠地甚至還看到城門外有人群等候。孔融望著遠處的人群,自言自語地說:“不知出城相迎的是劉幽州,還是公孫瓚啊。”
太史慈朝遠處看了一陣,雖說看不太真切,但他卻斬釘截鐵地說:“在城外迎接的人,是公孫瓚,不是劉幽州。”
“子義,如此之遠,你居然能看得清楚?”對于太史慈在這么遠的距離,就能看清楚城門外迎接的人是公孫瓚,孔融不禁感到十分驚訝。
“大人,你瞧,城外列陣的是一支兵馬,而且旗號單一。”太史慈向孔融分析說:“若是劉幽州出行,肯定是以官吏和百姓為主,絕對不會有這么多兵士的。因此,某斷定在城外迎接您的人,必定是公孫瓚無疑。”等到了城門附近,上前迎接的果然是公孫瓚。孔融到此時,才相信太史慈的分析是正確的。
太史慈和孔融帶著兵馬,沿著官道繼續朝前走。走了不到五里,忽然看到路邊有十幾名官兵,押著幾十名衣衫襤褸的百姓,正朝前走著呢。
“子義,你派人去問問,”孔融看到那些百姓,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連忙對太史慈說:“這些百姓究竟犯了什么事兒,官兵們準備把他們押到什么地方去?”
太史慈派出的手下,很快就回來稟報:“回兩位大人的話,這些都是黃巾余孽,準備押往營寨中處死的。”
“什么,這些人都要處死?”孔融看到人群里還有女人和孩子之時,瞳孔不禁收縮起來,他皺著眉頭想了一陣,隨后對太史慈說:“子義,您看看他們中間還有婦女和孩子,就算是黃巾余孽,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他們全部處死啊。”
“大人,”太史慈等孔融說完后,立即問道:“我們該怎么做?”
“讓官兵把這些百姓都交給我們。”孔融毅然說道:“只要我們帶著他們一起行動,才能保全他們的性命。”
太史慈知道這種事情,假如只派手下去辦,肯定會碰釘子,于是他親自催馬上前,來到那隊兵士的旁邊,大聲地問:“你們誰是帶隊的?”
一名什長模樣的人物站了出來,沖著太史慈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到此地作甚?”
“我們是從鄴城來的,護送天使前往薊城給公孫將軍傳旨。”太史慈用手指著那名什長,問道:“你們又是哪一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