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寧要離開,丈八頓時慌了神,連忙勸說道:“請圣姑在此稍候,待某到營中去找左髭,一定要讓他出來拜見圣姑。”
丈八在得到了張寧的許可之后,一路小跑著進了營寨,找到了躺在帳中呼呼大睡的左髭。而先前來報訊的那名黃巾賊,則早已不知去向。
見到左髭在睡大覺,丈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使勁地將對方搖醒之后,怒氣沖沖地問:“圣姑就在營外,我已經派人來請你,為何不去?”
左髭冷笑一聲說道:“圣姑是隨官軍一起來的,他們的來意再明顯不過,就是想勸我們歸順朝廷。如今這種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某還沒過夠呢,怎么能輕易地歸順朝廷,去受各種約束?”
搞清楚了左髭不愿意出去見張寧的理由之后,丈八急得直跺腳,他對左髭說道:“圣姑見你遲遲不露面,已經發火。以某之見,若是你再不露面,可能接下來官軍就會大舉攻寨。你覺得我們現有的兵馬,能擋住他們嗎?”
丈八的這種說法,讓左髭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冀州兵馬雖然強大,不過他們的人數沒有我們多。雖說昨日我們潰敗一場,只收攏了三萬多人,但左翼的劉石、平漢之處還有七八萬人,另外青牛角、黃龍、左校、郭大賢等人的二十多萬兵馬,也在前來此處的路上。某不相信三十萬兵馬,還打不過他的五六萬人馬?”
“我們的總兵力雖然有三十萬之多,但善戰之士又有多少?”丈八特意提醒左髭說:“你別忘記了,昨日我們攻打土鼓縣城時,總兵力有差不多八萬,結果大敗一場之后,只剩下了的三萬多人。就算我們湊夠了三十萬兵馬,但要是和冀州軍交戰,估計也沒有什么勝算。”
左髭倒吸一口涼氣,不禁回想起昨日太史慈率兵沖陣的那一幕。對方僅僅出動了兩千騎兵,就讓自己八萬大軍土崩瓦解。若當時不是兩千騎兵,而是兩萬騎兵的話,沒準自己早已全軍覆滅。這么一想,頓時驚出了一身白毛汗,連忙從榻上爬起,慌張地問:“圣姑在什么地方?”
他的心里想得很明白,如今要想保全性命,歸順冀州也許是他唯一的選擇。因此一聽說圣姑的馬車就在營門外時,他連鞋都顧不得穿,就徑直跑了出去。他來到張寧的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稱:“參見圣姑!左髭有事耽誤,此刻才來拜見,請圣姑不要怪罪。”
“行了,起來吧。”張寧在于羝梗的幫助下,從馬車下來,走到了左髭和丈八的面前,對兩人說道:“帶本圣姑入營。”
張寧要進營寨,于羝梗、張白騎二人肯定是要跟隨,太史慈為了及時地了解雙方會談的內容,也跟了進去。至于他所率的五千人馬,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只隨身帶了五百人。
一行人來到了大帳,張寧目光在帳內一掃,見根本沒有什么酒菜,便知曉自己的猜測沒錯,左髭只是想對自己避而不見,壓根不是在準備什么酒宴。等眾人都就坐后,張寧開口問道:“左髭、丈八,本圣姑想問問你們。這次起兵,你們裹挾了多少百姓啊?”
聽到張寧的問題,左髭、丈八兩人連忙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回答說:“回圣姑的話,不曾裹挾百姓?”
“哦,不曾裹挾百姓?”張寧聽到兩人的回答后,冷笑著說:“可是本圣姑在入營時,見到寨中有不少的婦孺,甚至還有襁褓中的嬰孩,難道他們也可以沖鋒陷陣嗎?”
“圣姑,”對于張寧的這個問題,左髭連忙朝丈八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由他來回答這個問題。心領神會的丈八連忙回答說:“今年糧食歉收,百姓是沒有飯吃,為了不餓死,我們才不得不舉旗造反。誰知一呼百應,麾下一下就聚集了數萬之眾。這一點,圣姑可以去打聽打聽,絕對沒有裹挾任何人。”
太史慈聽完丈八的自辯后,不禁冷哼了一聲,他心里暗說:你們每到一地,都將糧食洗劫一空,當地的百姓為了不被餓死,只能跟著你們一起行動了。但張寧都沒有說話,他自然也不好插嘴,只能繼續保持著沉默。
丈八在說完后,聽到有人重重地哼了一聲,剛想發火,等看清楚時太史慈時,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乖乖地低頭看著地面,不敢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