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躺在榻上,聽著帳外巡邏隊傳來的沉重腳步聲。他靜靜聆聽了一陣,隱約聽到典韋和陳到兩人的交談聲,看樣子,兩人是親自帶隊在外面巡邏。
韓湛坐起身,對跪在在幾案旁的夏侯云說:“云兒,你出去告訴子滿、叔至他們,輪流執勤即可,用不著一起巡邏,否則明日趕路時,就會體力不支了。”夏侯云答應一聲,起身撩開帳簾走了出去。
守在帳外的羅布,見夏侯云從帳內出來,猜到韓湛可能有什么吩咐,連忙恭恭敬敬地問:“夏侯校尉,主公有何吩咐?”
“主公讓你們分批輪流執勤,一人負責上半夜,一人負責下半夜即可。”夏侯云看了一眼帶人在大帳附近轉悠的典韋和陳到,對羅布說道:“不輪值的人,就各自回帳休息。”羅布答應一聲,立即朝不遠處的典韋和陳到跑去,把韓湛的命令向兩人進行傳達。
見夏侯云從帳外進來,韓湛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云兒,把本侯的話都告訴他們了?”
“是的,公子。”夏侯云回答說:“妾身已經讓羅布轉告他們,一人負責上半夜,一人負責下半夜,不輪值之人就在帳中歇息。”韓湛聽完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又重新躺下閉目養神。
陳到接到韓湛的將令后,低聲和典韋商議:“子滿將軍,你先回去歇著吧,三更以前就由陳某帶隊在此巡邏,一定可以確保主公的安全。”
典韋知道陳到做事一向謹慎,便沒有對他的安排表示異議,抱拳朝對方拱拱手,便轉身走回了事先為自己安排好的帳篷。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三更。沒等陳到派人去叫典韋,后者就已經從帳篷里鉆了出來,他小聲地問陳到:“叔至,有什么異樣嗎?”
“沒有。”陳到搖著頭說:“別說小寨內沒有絲毫動靜,陳某到寨門口問過,也不曾有人靠近過,看樣子今晚是不會有刺客的。”
“俺聽軍師說,朝中的奸佞如果要對主公下手,今夜是他們最后的機會。”別看典韋是有勇無謀,但他對郭嘉所說的話,卻是記憶猶新,“在天明之前,我們不能放松警戒。叔至,此刻已經是三更,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就由俺帶人繼續巡邏。”
陳到見跟隨自己巡邏的兵士,早已是人人滿臉倦容,覺得讓他們繼續巡邏,恐怕會體力不支,便命人調來了一批新的兵士,交給典韋率領。等做完這一切之后,陳到才放心地回自己的帳篷休息。
外面在換防時,睡在帳中的韓湛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雖說動靜不大,但依舊驚醒了伏案休息的夏侯云,她連忙提劍來到了韓湛的面前,俯身問道:“公子,你怎么醒了,出什么事了?”
“云兒,本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韓湛驚恐未定地說:“夢見有人刺殺本侯……”
“公子不要擔心。”夏侯云借助帳內的燭光,看清楚了韓湛額頭冒出的冷汗,連在榻邊坐下,放下手中的劍,抬手為他拭去額頭的汗水,安慰他說:“帳外有典韋、陳到等人帶兵守衛,帳中又有妾身在,刺客就算再有本事,也無法闖進帳中。”
“他們不是從帳外闖進來的。”韓湛一把抓住了夏侯云的手,神情慌亂地說:“本侯夢到有七八名刺客,都是從地底冒出來的。”
“從地底冒出來的?”夏侯云本能地朝地面瞧了一眼,覺得韓湛可能是太緊張,才會做這樣的噩夢,連忙對韓湛說道:“公子,這只是一場夢,人怎么可能從地底下冒出來呢?你接著睡吧,這里有妾身,不會有事的。”
好不容易哄著韓湛重新躺下,夏侯云越想越不對勁,便提著劍走出了大帳。正在帳外打瞌睡的羅布,見到夏侯云從里面出來,連忙強打精神問道:“夏侯校尉,主公有何事吩咐?”
“此刻是誰在擔任巡邏?”
“典韋將軍!”羅布回答道。
“陳叔至何在?”
“剛剛回帳中休息!”
夏侯云聽說陳到剛剛回帳中休息,便決定過去找他一趟,把韓湛擔心的事情告訴他,看他有什么想法。剛走了幾步,她想到韓湛還一個人睡在帳中,便停下腳步叮囑羅布:“主公一人在帳中,你多聽著點帳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