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沮授似乎好像說點什么,韓湛抬手制止了他,繼續表情嚴肅地說:“劉玄德不足為慮,但他的兩位義弟卻是勇猛過人,本侯若是能得他們二人相助,無異于如虎添翼。可要是殺了劉玄德,這兩位忠肝義膽的義弟,肯定會為他復仇,到時我們和他們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對頭。公與,你想想,這樣合算嗎?”
聽韓湛這么一說,沮授原先準備好的很多話,就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他的心里很清楚,韓湛一向是求賢若渴,關羽和張飛二人肯定是他惦記許久的人,為了讓對方能記住他的恩情,他不惜放走了和自己作對的劉玄德,就是想在關張二人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韓湛看出沮授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又補充說:“公與,如今劉玄德身邊就只有關張二人,文臣簡雍、孫乾二人還留在京師,他已經是沒牙的老虎,就算回到了公孫瓚的身邊,你覺得以公孫瓚的肚量,他會將兵馬交給一個損兵折將的敗軍之將來掌管嗎?”
一提到簡雍、孫乾,韓湛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公與,雖說劉玄德與本侯不對付,但他手下的簡雍、孫乾兩人倒也是人才,你有機會和他們多接觸接觸,看能否招募過來。”
“假如他們不肯歸順主公,又該如何處置呢?”沮授問完這話后,不等韓湛說話,便做了一個砍殺的姿勢,自作主張地說:“以屬下之見,不如將他們鏟除,以絕后患。”
韓湛等沮授說完后,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公與此言差矣,這天下的人才,愿意協助本侯的自然要重用;不愿意幫本侯的,說明本侯還有什么地方沒做好,以至于他們不愿意歸順。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天下唯有德者據之。”
沮授聽韓湛說完這句話,遲疑好一陣,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公,你剛剛的話說錯了。孟子有言,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
經沮授這么一提醒,韓湛才猛地想起,自己隨口說出來的這句話,是幾百年以后的唐太宗李世民說的。他不禁老臉一紅,掩飾道:“還是公與博覽群書,懂得真多,是本侯說錯了。”
他輕輕地咳嗽一聲,又繼續對沮授說:“公與啊,現在本侯交給你兩件事。一是想辦法籠絡簡雍、孫乾二人,想辦法把他們招入本侯麾下;二是繼續派人去離間楊琦和那幫貶官的朝臣,務必使他們之間離心離德,無法再合力來對付本侯。”
等沮授告辭離開,韓湛估摸至少已經過去了兩炷香,也不知后院的樂坊女子們排練得怎么樣了?韓湛吩咐羅布說:“羅布,本侯這幾天打算在家中排練黃梅戲,若是不相干的人求見,就不必來通報本侯了。”
“要是郭軍師、趙將軍他們求見!”羅布試探地問:“是否立即通報主公呢?”
“你這個蠢貨,”韓湛抬腳輕輕地踹了羅布一腳,笑罵道:“郭軍師、趙將軍等人是本侯的左膀右臂,他們若是有事要見本侯,直接引他們到后院來的就是了。本侯說的不相干的人,指的是朝中那些與本侯不對付的朝臣,明白否?”
“屬下明白!”羅布連忙答應道:“以后若是不相干的人來拜訪,屬下一定把他們都攔住。”說完這話,他停頓了片刻,又向韓湛請示,“主公,不知接下來我們去什么地方?”
“還能去哪兒?!”韓湛瞪了羅布一眼,沒好氣地說:“自然是去后院,看看八姑帶來的那些樂坊女子練得怎么樣了。”
兩人朝后院走去,還隔著老遠,就隱約聽到里面傳出來的唱腔。韓湛停下腳步,自信地聆聽,覺得還像那么回事,心中對這些樂坊女子不由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