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宮被兵士們押走,張邈之弟張超站了出來,對著張邈說:“大哥,公臺是你的好友,就算他的言語有什么不妥之處,也不應該把他下獄啊。”
見張超率先站出來為陳宮求情,州吏王楷覺得自己也該說兩句,便連忙出列說道:“太守,陳公臺此來勸說您出兵討伐曹孟德,肯定有他的理由。您不如命人把他帶回,問個究竟,再決定如何處置也不遲。”
陳留的官吏和陳宮相熟的人不少,見張超、王楷都出來為陳宮求情,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也紛紛出列為陳宮說好話,希望張邈能收回成命,不要為難陳宮。
“夠了!”見自己的屬下甚至兄弟都在為陳宮求情,張邈用手在幾案上拍了一巴掌,厲聲說道:“我不管公臺為何要勸說我出兵討伐孟德,孟德是我的恩人,當初要不是他竭力相救,我已經死于袁本初之手。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孟德對我的救命之恩。”
聽到張邈提起曹孟德的救命之恩,堂上之人都紛紛閉上了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當初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時,盟主袁紹有時過于飛揚跋扈,張邈看不慣,便當眾指責了他幾句。
袁紹本就是心胸狹窄之時,找了一個由頭,就把張邈扣押起來,并讓命曹孟德殺掉張邈。好在曹孟德據理力爭,才讓袁紹收回成命,救了張邈的性命。
見眾人不說話了,張邈開口說道:“本太守與孟德、本初從小就是朋友,但袁本初當了盟主之后,就變得目中無人,我只是說了他幾句,他居然想殺掉我。若不是孟德竭力相救,恐怕我早就性命不保。如今陳宮勸我出兵討伐孟德,我豈能做如此無情無義之事。公臺先關入大牢,待我修書將此事告之孟德,讓他決定如何處置。”
堂上眾官吏散去之后,張超留在堂內沒有離開,他和陳宮的私交不錯,心知假如自家兄長真的給曹孟德修書,并將陳宮送回東郡,那么陳宮就性命難保。他見堂內只有自己和兄長兩人,便開口說道:“大哥,你真的要把公臺送回東郡不成?”
“二弟,”張邈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和陳宮私交不錯,他和我也同樣是朋友。可是曹孟德對我有救命之恩,假如我真的聽從陳宮的勸說,起兵征討他,那不是會被世人嘲笑么。”
“大哥,”張超等張邈說完后,開口問道:“陳公臺乃是曹孟德的心腹,當年為了救他,甚至舍棄了自己的官職,和他一起逃走。如今他居然來此地勸說兄長,讓你起兵討伐曹孟德,難道你就不想了解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么?”
經張超這么一提醒,張邈立即意識到自己好像沒等陳宮說出反曹的理由,就命人將其拿下,并送進了大牢。他覺得自己做事有點過于魯莽,便吩咐張超說:“二弟,你到大牢去探望公臺,了解他為何要讓我起兵討伐孟德一事。還有,你吩咐獄卒,要好生照顧公臺,千萬不可有絲毫的怠慢。”
張超想到張邈曾經說過,要修書給曹孟德,連忙又問:“大哥,你還準備給曹孟德修書,把此事告之他們?”
“給孟德的書信,肯定是要寫的。”張邈若有所思地說道:“在陳留肯定有孟德的耳目,就算我們隱瞞了陳宮之事,想必孟德也能從這些耳目之處得知此事。與其到時被動,不如早點給孟德修書,也避免將來的尷尬。”
張超思索了片刻,對張邈說:“大哥,我有個想法。你照常給孟德修書,不過派信使在路上有意磨蹭,至少要兩三天以后,這份書信才能送到東郡。如此一來,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說得有道理。”張邈聽完張超的話,點著頭說:“我這就給孟德修書,等明日再派信使送出。等天黑之后,你把公臺帶來見我,我要問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為何他要唆使我起兵討伐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