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稍安勿躁。”對于郭嘉的提議,韓湛表情如常地說:“待本侯先問問陳宮究竟是何事,再做決定也不遲。”
兩人來到正堂,陳宮已經等在這里。見到韓湛的到來,他連忙上前施禮:“宮見過安陽侯。”
“公臺,別來無恙否。”韓湛朝陳宮拱拱手,權當是還禮。招呼陳宮坐下后,他不等對方說話,又笑著問:“不知公臺今日至此,有何貴干?”
剛剛坐下的陳宮,聽到韓湛這么問,連忙從座位上站起,拱手對韓湛說:“啟稟安陽侯,宮是奉陳留太守張邈張孟卓之命,前來拜訪安陽侯,邀您出兵夾擊東郡的曹阿瞞。”
陳宮的話一說完,室內立即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韓湛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聽錯了,他一臉疑惑地和郭嘉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也看到迷茫之色,便試探地問:“公臺,不知你奉曹孟德之命到此,是準備約本侯出兵夾擊何人啊?”
“安陽侯聽錯了。”韓湛的反應,顯然早就在陳宮的猜測之中,他不慌不忙地向韓湛解釋說:“宮說的是,封陳留太守張邈張孟卓之命,前來邀約安陽侯出兵,共同征討東郡太守曹阿瞞。”
陳宮的話再次令韓湛和郭嘉震驚了,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之色,不知陳宮什么時候變成了張邈的手下。好在韓湛知道陳宮背叛曹孟德的這段歷史,很快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小心翼翼地問:“公臺,本侯記得你是曹孟德的部下,不知何時改投了張太守?”
陳宮既然會建議張邈與韓湛聯盟,絕不是頭腦發熱做出的決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韓湛完全有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與張邈聯手,鏟除自己身邊的隱患。他把曹孟德所做的那些人神共憤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后,態度恭謹地說:“宮已說服張邈張孟卓,起兵討伐曹阿瞞。若是安陽侯肯助我們一臂之力,那么滅掉曹阿瞞就易如反掌。”
韓湛等陳宮說完后,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扭頭望著坐在下首的郭嘉問道:“奉孝,你覺得本侯該如何做?”
“曹孟德殺掉邊太守,霸占他的妻子,這一點的確做得不妥。”聽到韓湛的問題,郭嘉謹慎地說:“假如我們就以這個理由,出兵討伐曹孟德,恐怕是師出無名。”
郭嘉的話提醒了韓湛,自己與邊讓素未謀面,對方的生死與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打著為他報仇的名義出兵,恐怕朝中會有諸多的朝臣趁機在漢獻帝說自己的壞話。出兵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郭嘉的這盆冷水澆滅了。他沉吟了半晌,對陳宮說道:“公臺,本侯對邊太守一家的遭遇深表同情,可是要以此事為名義,出兵討伐曹孟德,本侯覺得恐難服眾。況且,當初朝中有人準備暗算本侯時,曹孟德還派滿先生前來通風報信呢。”
“安陽侯……”陳宮聽出韓湛不愿意出兵,張口想再勸,但卻被韓湛抬手打斷了。
“來人啊!”韓湛沖外面大喊了一聲,等在外面的羅布便快步走了進來,叉手行禮問:“主公有何吩咐?”
韓湛用手一指站在堂中的陳宮,吩咐羅布說:“把公臺先生安置在驛館,好生招待,不得有誤。”對羅布說完后,韓湛又面向陳宮說,“公臺,你舟車勞頓,可能有些倦了,不如先到驛館休息。本侯有空,定會前去拜會,我們到時再商議出兵一事,如何?”
陳宮見韓湛雖說沒有答應出兵,但也沒有拒絕自己的提議,知道再勸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思,便向韓湛告辭,跟著羅布離開了正堂。
望著陳宮的背影從門口消失后,韓湛就迫不及待地問郭嘉:“奉孝,你覺得本侯應該怎么做?是出兵相助張太守呢,還是坐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