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皇城司就是宋代特務機構,性質類似明代錦衣衛。
如果皇帝好好發展皇城司,是絕不可能被臣子耍得團團轉的。
趙佶以前的宋朝皇帝,不管能力如何,才德如何,每一個都大力發展皇城司。
而到了趙佶這里,尤其是到了這幾年,趙佶開始沉迷于藝術和修道了之后,使得皇城司的刺探監察功能有些名存實亡了。
幾年前,更是因為對鄆王趙楷的喜愛,趙佶甚至大手一揮將至關重要的皇城司給了趙楷,讓趙楷來負責。
這等于是趙佶將自己的雙眼、雙耳給了趙楷。
試問,趙佶又怎能不變成瞎子、不變成聾子?
蔡仍沉默了少許之后,道:“東南那里的賦稅的確沉重,在正規法稅之外,又采用了借支的辦法,今年預借明年到后年的賦稅,乃至借支到七八年以后,如此一來,以至于東南之民生活的確很艱難,在這樣的情況下,官吏再上下貪墨,就成為點燃火藥桶的導火線,花石綱只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蔡仍這是各打五十大板,含糊其辭,又顯得不偏不倚,關鍵還將真相說了出來。
不想,趙佶竟然道:“與朕猜想得差不多,童太師不能無的放矢,王黼也不可能騙朕,只能是他們都是以偏概全,都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不等蔡仍接話,趙佶就又道:“朕其實也在反思,不給錢,還讓東南往京中運送花石,對東南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但那點花石,與我泱泱大宋而言,九牛一毛,怎么可能逼得民眾反叛?必是眾多之事積攢到一起,加上摩尼邪教從中蠱惑,才使得東南之民紛紛暴起,想要減免一些稅收。”
趙佶憑猜測武斷,而且還說得如此言之鑿鑿,你讓蔡仍怎么接?
沒辦法,蔡仍只能說:“官家圣明。”
趙佶道:“如此,讓東南休養生息幾年,應該就不會再有復叛的隱患了吧?”
蔡仍心道:“你如果真能讓東南休養生息幾年,當然可以消除東南的隱患,問題是你能讓東南休養生息嗎?”
蔡仍當然不能將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他只能道:“官家所言極是。”
趙佶道:“如此,就不必去考慮東南了。”
頓了頓,趙佶又道:“王黼、鄭中居之爭,你可聽說了?”
蔡仍不答反問:“可是收復燕云一事?”
趙佶道:“你對東南、燕云、契丹、女真都很熟悉,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如果說大半年前,蔡仍還會留有一些余地,那現在已經建立了自己根據地的蔡仍,已經不能有半點保留了。
天下絕沒有不漏風的墻,更何況臺灣是那么大的一座島,島上又有那么多的人,還跟東南地區有那么密切的聯系,關鍵是還有那么多忠于趙宋的人在島上,因此蔡仍絕不能在東京逗留太長時間,因為說不準什么時候自己的事就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