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和李光頓時就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稍微耿直一些的李綱,“哼”了一聲,然后就同李光一塊找了個地方坐下。
李綱和李光不想搭理吳用,吳用卻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出個主意什么的,他還湊合,但要說治理一方,還得李綱、李光他們這些有才能的人。
關鍵是,吳用清楚,蔡仍也極為清楚這一點。
因此,蔡仍是不會不用李綱、李光他們這些人的,甚至,如果在他和李綱、李光他們這些人中做選擇,蔡仍一定會選擇用李綱、李光他們這些人。
所以,清楚他們還得在一塊為官的吳用,主動說道:“二位大人還生我氣呢?”
李綱道:“不敢,吳軍師技高一籌,我們輸得心服口服。”
吳用哪會相信李綱和李光輸得心服口服?
甚至,吳用都想到了,今后在李綱和李光等人的嚴防死守下,他再也不可能取得這樣的勝利了。
不過——
吳用已經不在乎了,他只要能贏這一次就好,他只要保證蔡仍不反復就可以了,其它的,他全都不在乎,因為有蔡仍在。
吳用甚至覺得他的歷史意義已經完成,今后已經無關緊要了。
這一刻,吳用都有些死而無憾的心境了。
帶著這樣的心境,吳用推心置腹的跟李綱和李光說:“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卑鄙,但這是因為咱們站的角度不同。”
不等李綱和李光接話,吳用就自顧自的說道:“我父親是鄆城很有名的才子,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四書五經盡皆知曉。大比之年,他命我前往京師趕考,我的文章被主考官看中,欲點為狀元,可有一貪官卻覺得,我的文章是沒說的,可我的眼里并沒有他,一不去參拜,更無厚禮奉上,如果成了狀元,怎好駕御?于是,在定狀元的早朝上奏道:“吳用文章雖好,但名字不吉利。如真點他“無用”為狀元,豈不有損大宋形象?”,皇帝認為他“言之有理”,金口敲定:吳用永不錄用!”
李綱和李光不想這其中還有此等原委,同時心道:“難怪他處心積慮要壞大宋江山,原來是為了報仇。”
吳用繼續說道:“我父對皇帝永不錄用我一事,并不知道,又到科考之年,命我再次應考,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能去曹州躲了三年,三年后,等我回鄉,我父已經去世,聽說他致死都念念不忘我能高中回家。”
說到這里,吳用慘然一笑,道:“可他哪里知道,我此生不可能高中了。”
李綱聽到這里,說道:“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生出此等惡念,你若得了意,將是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吳用看了李綱一眼,說道:“李大人以為我是為了一己私利才極力促成此事?”
李綱道:“難道不是?”
吳用笑笑,道:“李大人太小看我了,如果只是我一人之仇恨,飽讀圣賢書的我,是絕不會動此心思的,最多我也只會叫矛頭指向那個貪官罷了。”
不等李綱、李光相問,吳用就自己說道:“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宋江、方臘兩伙起義的真正原因?”
李綱和李光頓時就啞口無言!
他們不是高高在上不接地氣的趙佶,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宋江、方臘兩伙起義的真正原因。
不僅知道,在李彥接替楊戩繼續以西城所的名義收括土地之時以及在趙佶舊態復萌繼續修建艮岳和讓朱勔父子復職繼續為他搜找花石綱之時,他們都給趙佶上書阻止過。
結果,他們上的奏章,有如石沉大海一般,連個水花都沒有擊起。
吳用又道:“侯爺不久前得到消息,說朝廷又弄出來了一個經撫房,人人都要向它繳納免夫錢,為保證民眾限期完成免夫錢的征集,朝廷還派督查官員下去,對各路府州的工作進展情況進行嚴格考核,與官員的政績和升遷掛鉤,搞得人不堪命,遂皆去為盜,河北、京東等路各地最近相繼爆發了多起抗捐風暴或農民暴動事件,少者百人,多則數千人,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就又會有宋江、方臘站出來。”
說到這里,吳用看向李綱和李光,說道:“這樣的朝廷,讓我怎么對它報以希望,如何能不為天下蒼生計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