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沒錯......”霍普看了她一眼,對她露出了一個勉勵的笑容,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笑容中苦澀成分居多。
“真的嗎?可我怎么感覺我今天把一輩子的錯事全做光了?”
詹妮弗搖了搖頭,微微垂下臉,任由火光映照著她臉上那道可怖的傷疤......
“你說...這些難民們最后會怎么樣?”
她仿佛不經意般的這樣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數量太多了,就算海瑟領主出手幫忙,恐怕也難以容納下這么多人......”
霍普“咔”的掰斷一根樹枝,將其丟盡了火堆里,然后抬起臉向著同伴搖了搖頭。
“就不能開放邊境讓他們走嗎?”
詹妮弗不解的抿著嘴,語氣中充斥著不滿之意。
聽到她的話,霍普卻苦笑著再次搖起了頭。
“沒那么簡單啊...先不說這些人里可能混有哈爾斯特的間諜,就算他們真的都只是難民,那也不能就這樣開放邊境,否則國境線豈不是成了擺設,誰都可以來去自由嗎?
更何況......”
說到這里,霍普又嘆了口氣:“更何況就算我們愿意放,紅舫那邊也得肯收才行啊,他們就算過得了我們這一關,隨后也會被堵在另一邊的紅舫邊境哨所前,一樣還是過不去......”
“唉...那些該死的哈爾斯特人,放著好好的平安日子不過,干嘛非要打仗?真是吃飽了撐的!”
詹妮弗聽完霍普的話,先是也嘆了口氣,然后學著霍普一樣抓起一根樹枝狠狠掰斷,扔進了面前的篝火里。
篝火旁的氣氛慢慢沉寂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四周一簇簇燃起的篝火亮光。
夜色漸漸深了,但車隊的護衛隊卻沒法休息。
因為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有人想混進車隊內,他們覺得車隊的護衛會在晚上放松警惕,以為便有可乘之機......
一夜的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了,在這天晚上,霍普和詹妮弗又各自抓住并驅逐了十多個試圖混入車隊的難民。
他們有的拖家帶口,有的身患重病,有的年紀尚幼,有的老態龍鐘,還有殘疾者,眼盲耳聾者,各種各樣,不一而足,皆都是些快要活不下去的可憐人。
說實話,如果這事兒霍普能做主,他肯定早就開關放人了。
但第一他做不了主,第二,他也知道事情的復雜性。
這是一幕活生生的羅生門,所有人都有各自的難處,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理由。
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戰爭造就的一幕幕殘酷悲劇,和盡顯人性灰暗的世間百態......
......
第二天早上,車隊終于重新啟動了。
據車隊領隊說,他們的通關請求已被批準,正要進入哨所內接受檢查。
而且車隊領隊還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昨天晚上在他們前面的一支中型貿易車隊通關時被查出了內部混有不明人員,那支車隊的通關資格現在已經被取消了,車隊里的所有貨物因此滯留境內,無法按期交付。
車隊老板賠的血本無歸,據說差點就當場抹了脖子,車隊內的雇員和伙計們也當場失業,在時局動蕩的當下,恐怕也很難在重新找到養家糊口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