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凝起身點頭道:“娘娘最近一直在養胎,身子還是那樣,不過心情好了很多。”
紅衣婦人‘嗯’了一聲,又道:“這次著你回來,可知道為何?”
李香凝神情一黯:“凝兒知道。”
“你不愿意?”紅衣婦人抬頭朝她看去。
李香凝咬了咬嘴唇:“非是不愿,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凝兒只是······”
紅衣婦人見她欲言又止,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所顧慮,為娘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
李香凝聞言一怔,她聽過無數次面前這位的傳奇故事,長孫皇后天天拿來當話本講,李香凝早已記得滾瓜爛熟。
紅衣婦人接著道:“午后他會來府上一趟,你便以丫鬟的身份見上一面吧,若是不喜歡,回頭我去跟你阿爺說道說道。”
“真的?”李香凝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李莊,這位婦人說話的聲音可比那個不著家的李靖打多了。
紅衣婦人見她急切,好笑道:“為娘不是迂腐之人,給你寫信,也只是你阿爺對那小郎君評價不錯,既得你阿爺好評,娘覺得還是見一面的好,沒準真是一個如意郎君也不好說。”
李香凝雙頰微紅,感激的朝她作了一個壓手禮:“凝兒不會讓阿娘親失望的。”
話音剛落,便聽場中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呼喊聲:“香凝,你回來啦······”
······
······
午后未時,三原李莊后院。
席君買從閃電背上一躍而下,幾步走到李香凝面前:“在下席君買,特來與貴府簽訂用人契約,早上李管事已經知會,想來姑娘應該熟絡?!”
李香凝微微頷首點頭,雖然看似心不在焉,不過眼睛卻沒有離開面前這個黑臉大漢,相比于她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一米八多的席君買實在太魁梧了些,這點讓她有點尷尬。
席君買見她不說話,愣了半響,疑惑道:“姑娘難道不叫凝兒?”
李香凝回過神來:“我就是。”
席君買‘哦’了一聲,剛剛見李香凝不說話,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這邊,李香凝心中忐忑得不行,七上八下的,對面前的席君買談不上不喜歡,但也沒有喜歡到想長相廝守的感覺,最起碼一點,李香凝覺得面前的席君買太黑了些,沒有長安城見過的那些公子哥兒白凈。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相親,被蒙在鼓里的席君買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拿來與長安城各個豪門的二代們對比了一通,然后給得的評價還不是特別高,畢竟女人的眼色與男人不同,席君買在李靖看來是絕好的女婿人選,但在長安長大的李香凝就不這么認為。
兩人尷尬的站了半刻,李香凝朝席君買揚了下手,便轉身朝院里走去。
二者來到一間書房,里面有幾個李莊的賬房在核對賬本,見到李香凝也只是微微頷首,反而是好幾次都不著痕跡的偷偷觀察席君買,搞得席君買郁悶不已。
李香凝從一張胡桌上拿起一疊契約,道:“郎君簽過字就行了,我們會安排人拿去縣衙備案。”
席君買聞言一喜,他如今只想趕緊辦完事兒開溜,見狀直接拿過一根閑置的毛筆,蘸了墨水就開始簽字畫押。
殊不知,在他身旁的李香凝眉心微蹙,不是因為席君買動作無禮,而是席君買一手毛筆字讓她失望了。從小在天策府長大,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書法都有獨到之處,所以李香凝在書法一道上也頗有造詣。
李香凝堅信,字如其人,書法可以很直觀的反應一個人的人品和性格,不止這些,通過書法,還能直觀的看出一個人的學識和才干,然······
李香凝皺起的眉頭擰成川字,在她看來,面前的席君買只是認字而已,絕對與才學沾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