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以席云飛為首,施施然走進一間大開間,原本屋子里的屏風被人褪去,此時屋子正中擺著一張四人座的高腳胡桌顯然是貴賓席位,而屋子的兩側則是跪坐式的常規席位。
老鴇將席云飛引到胡桌東面坐下,北面是李正寶,南面是席君買,西面則是薛萬徹。
席云飛坐著的東面是主人位,也是最尊貴的位置,老鴇如此安排,也是知道了李正寶認主席云飛的事情,這個年頭跟對人很關鍵,李正寶的行為并不掉價。
在老鴇看來,席云飛應該是大唐某個大世家的嫡子嫡孫,借助家族的力量與李正寶合謀打下了朔方東城。
至于朔方東城易主,老鴇表示見怪不怪了,如今到處兵荒馬亂的,自己入行的時候,朔方東城還是大隋朝的邊城,后來朔方城幾次易主,但紫云軒依舊開的好好的,只要伺候好面前的新主子就行,對她來說,誰當皇帝根本沒什么差別。
不多時,一桌琳瑯滿目的珍饈被人端了上來,席云飛探頭一看,雖然食物做的噴香,但都是一些山珍,煮法也都是烤和蒸煮,并沒有勾起席云飛的食欲。
拿起一旁的酒壺聞了聞,席云飛雙眼一亮:“葡萄酒?”
旁邊老鴇聞言,急忙點頭:“不錯,僅存的一桶,都送來了,這葡萄酒乃是西域商賈不遠萬里運來的,聽說在西域也是頂好的瓊漿。”
席云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葡萄酒有點苦澀,這個年代的釀造工藝顯然還不夠完善,但是在古代第一次喝葡萄酒,席云飛還是挺高興的。
老鴇見席云飛沒有露出不快的神情,心下稍安,走到門口朝眾人頷首道:“幾位貴人先吃著,妾身這就去安排姑娘們上來伺候。”
老鴇話音剛落,正在吃菜的李正寶急忙抬頭,問道:“紫衣姑娘今日可有空閑?”
老鴇點了點頭:“紫衣聽聞貴客臨門,已經在沐浴更衣,不多時便會過來,李將軍若是要聽曲兒,妾身這就著人過來撫琴。”
席云飛和薛萬徹相視一笑,而后一臉揶揄的看向李正寶,侃道:“呦,李叔這就等不及了呀?”
李正寶老臉一紅,沒好氣的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這是順路過來謝謝人家,要不是紫衣姑娘提醒得及時,沒準我那些小崽子就要全部被你害死了,這可是大恩。”
“哦?”席云飛聽完李正寶的回憶,也是對那個叫紫衣的姐兒頗為好奇,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一個青樓姑娘何德何能竟然能發現那毒是自己下的?
李正寶說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見席云飛臉色困惑,好笑道:“在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紫衣姑娘號稱朔方第一才女,當年揚名整個夏州,梁師都都想納她為妃呢,要不是梁洛仁橫插一腳,說不得人家已經在朔方西城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
席云飛眉心一蹙,聽到這紫衣姑娘竟然跟梁洛仁那個豬頭有一腿,頗有幾分吃味的嘆道:“好姑娘都被豬啃了,那梁洛仁長得跟一頭肥豬似的,還好意思禍禍人家大才女。”
李正寶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又是一口,道:“誰說不是呢,紫衣姑娘那么善良的一個人,唉,這輩子就這么毀了。”
叩叩叩~
李正寶話音剛落,包廂們就被人敲響。
不等屋內回應,外面的姑娘們便自己推了進來,敲門只是一聲知會而已。
見有姑娘進來,屋子里除了席云飛依舊我行我素之外,其他人竟然都正襟危坐起來,原本還大大咧咧跟席君買喝著酒的薛萬徹也仿佛變了一個人。
席云飛好奇的環顧了一圈,兩側的家丁們也是如此,明明剛剛還滿嘴污言穢語,怎么人家正主進來了,你們反而都不敢說話了?
席云飛無語,捂臉感嘆這就是環境的力量,這紫云軒的老板實在高明,將包廂打造得富麗堂皇不說,姑娘們也不是庸脂俗粉,光是進來的這些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一個個看上去就頗有涵養和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