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走?”
柴紹詫異的朝程咬金看去,眼下局勢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朔方東城守不住,有城樓上的弓箭手掩護,逃離朔方東城的幾率并不是沒有,席云飛那臭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程咬金無力的攤了攤手,席云飛莫名的自信心讓他也受到了感染,如今他倒是有幾分病態的期待,期待著朔方城被破,梁師都大軍壓境,直接殺到望江河上,他倒是要看看,看席云飛是怎么抵御這幾萬大軍的。
柴紹見程咬金不再多言,索性指著不遠處正在齊射的弓箭手,道:“現下不是考慮那小子安危的時候,你還是先幫忙坐鎮指揮吧,梁師都兵分兩路,從側翼繞道城西,我已經安排滾木熱油前去支援,但時間倉促,需讓弓箭手拖延一下他們行進的速度。”
程咬金借著城頭上微弱的火光朝城下看去,西北方向隱隱有人影閃動,快速朝西邊掠去,看來柴紹所言不虛,梁師都見北城門久攻不下,這是要仗著人數優勢分兵再攻西城門。
程咬金朝柴紹微微頷首,道:“西城門就交給我吧,最起碼在梁師都援軍未到之前,我不會讓他們有半個人踏上城頭半步。”
“嗯,交給你了。”柴紹颯然一笑,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便不再多言其他,二人并肩作戰多次,心中早有默契。
程咬金離開后,柴紹繼續布置城防,同時讓部下督促城中百姓加緊搬運滾木巨石和熱油。
而城樓之下,梁師都以近三倍的兵力攻城,本是萬無一失的,但他沒想到的是,此時城樓上抵御他們進攻的,不是叛將李正寶,而是延州守將,大唐右衛大將軍,柴紹。
大唐軍馬這么快抵達朔方東城,實在打了梁師都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加上天黑,梁師都根本不知道此時站在城樓上的人是誰。
然,箭在弦上,梁師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朔方守軍突然變得這么猛,但要他停下攻伐卻是不可能。
而且梁師都對李正寶頗多了解,此時北城門久攻不下,必是大量守軍集結的關系,按自己對李正寶的了解,其他三面城墻必定防御薄弱。
故此,梁師都直接拆分兩萬兵馬朝西城門而去,西北兩面同時進攻,梁師都堅信不用天明,自己就能輕松拿回朔方東城,到那時候,再好好與李正寶計較。
但是也有人持不同看法,領著麾下騎兵占據一處山頭看熱鬧的阿史那禰爾表示有幾分不對勁。
此時,阿史那禰爾面前,是一堆黑乎乎的石頭,他知道,這玩意兒叫石炭,能燒火,但是有毒,以前不少族人就是不明眞相,用黑炭取暖丟了性命,而將黑炭賣到突厥的,恰恰就是那些黑心的大唐商賈。
阿史那禰爾睹物思情,見此處山頭不僅有工舍和倉庫,還有不少采掘一般的礦洞,本能的以為這些黑炭都是大唐人挖來賣給他們的毒物。
“這些可惡的黑心唐狗,不知道用這玩意兒毒害了我多少同胞。”阿史那禰爾憤憤的將石炭朝遠處丟去,看了一眼喊殺聲震天的朔方東城,嘴角微微上揚。
忽然,阿史那禰爾身后一個突厥人跑了過來,停在他身后,躬身道:“王子殿下,地道入口已經找到,就在此處往東七百步,果然與格爾日說的一樣,地道出口就在一處灌木叢后面。”
阿史那禰爾聞言,雙眼一亮,他帶著自己的人馬駐扎在這里并不是沒有目的。
朔方東城之中本就有不少突厥人定居,主要負責采購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至于交易對象是誰,大家心知肚明,須知狡兔尚且三窟,突厥商賈也怕有朝一日朔方東城被攻陷,所以才挖了一條地道,地道由朔方東城突厥人聚集的坊市直達城北郊區。
阿史那禰爾身為突厥小王子,自然是知道這條密道所在的,雖然不曾鉆過,但具體的位置卻是能夠找到。
阿史那禰爾聽聞地道入口就在不遠處,心下大喜,轉頭看向梁師都軍營所在,下令道:“留下兩百人警衛四周,不得讓任何人靠近此山半步。其余人,速度整裝,隨我一同殺進內城,搶光那些奸商的家產和倉庫。”
······
······
與此同時,剛剛更名為下溝新村的內城之中。
席云飛將布防任務交給李正寶負責后,便帶著家丁隊來到原屬于突厥人的街坊內。
推開坊門,與朔方東城其他地方不同,這里沒有大量建筑,而是蓋了一棟棟二層的木質小樓,樓與樓之間留有七八米的間距,容積率非常不錯,而地面則是種滿了牧草,雖然夜里看不清楚,但席云飛曾經在學校的足球場拔過草,這個提供給突厥人居住的街坊比兩個足球場都要大,光是日常養護估計都是一大筆開銷。
薛萬徹拿著火把四處照了一遍,最后回到席云飛身邊,道:“若是把屋子都拆了,倒是一個不錯的馬場。”
席云飛呵呵一笑,從袖口拿出之前那顆小菠蘿,道:“你不是好奇這玩意兒的威力嗎,今兒個咱們就來個拆遷大掃除,以后這個地方就是咱們的馬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