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飛算是看出來了,這楊廚娘做的羊雜碎就是將洗干凈的內臟切成片,然后在炭火上慢慢熏烤,通過煙熏味兒去掩蓋內臟本身的腥騷氣味兒。
“這,這······”席云飛無語了,這內臟不經過反復燙洗能洗干凈嘛?人吃了不會出事兒?
別的不說,就是那個羊肺,雖然被楊廚娘切成了片片,但是放在火上烤,還是有一些惡心的血水和泡沫被熏烤出來,附著在肉上,看著特別惡心。
相反,席云飛這邊,幾個廚娘將羊內臟洗干凈后,又找要求丟進了大鍋里用開水反復焯燙,水里還放了老姜和蒜頭去腥。
楊廚娘往這邊瞅了一眼,突然一臉的委屈。
席云飛看在眼里,朝她問道:“楊姨這是怎么了?”
楊廚娘露出一副啞巴吃黃連的表情,倒是旁邊幾個廚娘笑著說道:“郎君這樣煮羊雜碎,自然是比楊姐做的好吃的,畢竟放了這許多佐料,楊姐怕是覺得這場比試不公平,呵呵呵。”
幾個廚娘能感覺得出席云飛平易近人的本性,所以也沒有了剛剛的局促,說起話來也隨意了許多。
席云飛呵呵一笑,對楊廚娘說道:“那行,一會兒楊姨再用這些燙過的內臟烤一份,而我這邊······”席云飛從袖口拿出一個紗布包,巴掌大,朝她晃了晃,道:“我就往馎饦湯里丟一包這個,其他的完全不管,如何?”
眾人聞言一怔,都是好奇的朝席云飛手里的紗布包看去,不過是沒有經過燉煮的調料包而已,他們再看也看不出味道了,席云飛將調料包放到一盆清水里洗了洗,然后往另一個大鍋里丟去,此時大鍋里,兩個羊頭,十幾根羊腿骨已經熬出了髓酯,湯色濃白。
席云飛朝一旁負責焯燙羊雜碎的廚娘吩咐道:“可以了,將燙好內臟用清水再洗一遍,然后切成絲,直接丟進湯鍋里。”
幾個廚娘聞言點了點頭,拿過一根鐵鉤,將內臟都挑了出來,放到清水里放涼后,反復清洗干凈。再由負責案板的廚娘細心的切成絲狀。
本來到了這一步就可以了,不過席云飛怕不夠入味,又將切成絲的下水都倒進了濃湯里燉煮,混著調料包的味道,這些下水轉眼就變成了鹵味。
空氣中漸漸有一股濃郁的香氣在彌漫,原本還在看楊廚娘烤肉的王大錘都不自覺的挪了過來。
老管家留著口水,看著不斷翻滾的濃湯,道:“郎君那料包里放的什么珍稀香料,怎么這湯聞起來這么香啊!”
席云飛呵呵一笑,搖了搖食指,故作神秘的說道:“一會兒你吃了就知道了,我保證,你吃過一次就會想下一次,這羊雜馎饦可是非常美味的。”
“呃······”老管家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來,那些隨著湯水浮動的肉絲可是羊雜碎啊,那平日里被自己稱為腌臜之物的惡臭內臟,真的能吃嗎?
老管家還在猶豫,幾個廚娘已經將面團削成面片,按照席云飛的吩咐往鍋里丟去。
十月份的朔方已經沒有青菜,不過府上還是有一些存儲的蘿卜和白菜的,負責案板的廚娘將兩種菜都切絲備好,蔥花、香菜切了一碗放在一旁。
席云飛親自拿過一個大碗,用湯勺舀了一碗湯,有羊下水,有煮熟的面片,滿滿的一碗。
將碗放在桌上,又抓過一把蘿卜絲、白菜絲,還有切成細碎的蔥花香菜,隨意的往上面一撒,最后淋上幾滴廚房備著的麻油,一碗簡易的羊雜面片湯,這個時代的羊雜馎饦就做好了。
聞著面片湯的濃濃香味,席云飛食指大動,要知道他今晚可就吃了幾片烤羊腿肉,此時早已經餓得口水直流。
只是,還不等席云飛拿起筷子要去夾羊雜碎,一旁候著的王大錘直接一把拉住了他,蹙著眉頭,隱晦的提醒道:“郎君,您要是真餓了,咱們吃點別的,這羊雜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