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雖然對席云飛的態度不是很感冒,但是好不容易有讓梁師都退兵的手段,他可不想輕易錯過,送走席君買和薛萬徹后,便著人打開城門,由使者將羊皮卷送到梁師都手上。
原本還在為阿史那禰爾安危擔憂的梁師都,在看到羊皮卷里面的內容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這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被抓住?
梁師都哪里肯信啊,要不是羊皮卷上還有阿史那禰爾的親王狼印蓋著,他當場就要提刀宰了來談判的大唐使臣。
倒是那使者頗為硬氣,能擔任這份工作的,都是早已經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物,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玉佩的圖案像是一顆狼頭,背面則是用突厥文字書寫的一些蚯蚓字。
使者將玉佩遞給梁師都,道:“梁將軍應該看的懂上面的文字,下官也就不多做解釋了,如今這突厥小王子尚且有吃有喝的被我家將軍伺候著,若是梁將軍多做猶豫,怕是明日就要開始吃苦了。”
“混賬。”梁師都哪里還會認不出來,這玉佩兩天前他還看阿史那禰爾系在腰間。
“說說你們的條件?”梁師都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開口問道。
使者搖了搖頭,道:“沒有其他條件,你我雙方談判的前提,便是梁將軍先退兵五十里,而且是在明日午時之前,若是沒有,我家將軍說了,突厥人皮厚,烤起來費碳,但油水多,滋滋香。”
“混賬,柴紹真小人也,光明正大打不過我,盡會使這些惡心人的手段。”
梁師都氣騰騰的將羊皮卷拿起來,看了又看,隨即嘆氣說道:“退兵五十里,你們干脆直接讓我放棄朔方東城算了,也好,我回去就將這份勸降書交給頡利大可汗,讓他來與柴紹小兒自行商榷。”
使者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并沒有被頡利的名頭嚇到。
梁師都氣急,朝兩側的武將喝道:“拔營,退兵。”
“陛下······”武將們還要開口來勸。
梁師都無奈的揮了揮手,他可不敢拿阿史那禰爾的性命開玩笑,要是今日不退兵,明日大唐人極有可能會拿這件事兒來做文章,挑撥自己與突厥各部的關系。
頡利可汗倒是沒事兒,突厥其他小王子要是知道自己不把他們的命當命,回頭保準處處刁難自己。
所以梁師都也很無語啊,本來后援的大軍就要抵達了,被阿史那禰爾這么一搞,直接就只能乖乖的退兵,否則阿史那禰爾一死,自己的地位不但不保,怕是還要去給他陪葬。
朔方東城,北城門上。
站在城頭吹北風的程咬金與柴紹相視一眼,轉頭看向遠處熙熙囔囔的梁軍大營,結果已經非常明了,梁師都不惜丟掉朔方東城,也要選擇保住阿史那禰爾一條狗命。
對于梁師都、楊政道這些依附突厥而存在的小王朝而言,任何一個突厥人的命可能比他們自己都還要重要,可悲又可嘆,如梁師都的梁國,楊政道的后隋,對大唐來說都是彈指可滅的小阻礙而已。
他們唯一存在的意義,就如他們對頡利可汗的作用一樣,作為一道可有可無的屏障,監視的大唐的一舉一動,只是哪一天大唐北上時稍作阻攔的緩沖地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