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裴慶正襟危坐。
看了眼旁邊神情忐忑的裴銘,朝席云飛說道:“不瞞小郎君,來這里之前,我們也用石炭做了一些形式的蜂窩煤,但那煤球依舊有毒,本來以為是煤爐之功,如今······”
“嗯?”席云飛聞言一怔,隨即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喜,不過隨即釋然,煤爐在朔方得到推廣,如今基本有點身家的人都用得起,有人看到其中的商機也是正常。
不說山寨蜂窩煤,就是造煤爐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反正這個年代還沒有什么知識產權的概念。
裴慶見席云飛眼里的不喜只是一閃而逝,心下稍安,不過隨之又是哀嘆,因為席云飛越有恃無恐,就越證明那蜂窩煤的秘方不好仿制。
尷尬的對坐了半響,還是席云飛先開口,道:“煤爐我可以賣給你,蜂窩煤也可以賣給你,裴管事也不用多慮,生意歸生意,大家都是為了一個利字。”
裴慶聞言一怔:“小郎君的意思是?”
席云飛不想過多糾纏,反正拉攏裴氏只是自己計劃的一部分,既然他們對煤爐和蜂窩煤有興趣,那就賣給他們,讓他們山寨個夠,等到他們真的研究出個所以然來,自己再推出更值錢的買賣勾引他們便是。
席云飛點了點頭:“石炭的買賣就這么定了,十罐泡菜換你一車五石重的石炭,裴管事沒有意見吧?”
裴慶急忙拱手道:“自是沒有,還要多謝郎君讓利。”
“嗯。”席云飛回了一禮,剛要開口,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頓了頓,才開口繼續道:“至于煤爐和蜂窩煤,我也可以賣給你們,本來我的產量是只夠覆蓋朔方東城的,所以給你們的量會少一些,價格方面就按照市場價,如何?”
裴慶聞言大喜:“這當然是最好!”
席云飛朝他微微一笑,接著蹙眉朝門口望去,臉上異色轉瞬即逝,轉頭朝裴明禮說道:“與裴管事之間的交易,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什么變故,你再來找我。”
裴明禮急忙起身,恭敬一禮:“一定不讓郎君失望。”
裴慶蹙眉道:“小郎君這是?”
席云飛抽了抽鼻子,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門口,道:“我還有事,就不陪兩位了,回頭等第一批石炭到貨,我再好好宴請裴管事,還有這位裴兄弟。”
說完,席云飛便起身告辭,留下裴慶與裴銘面面相覷。
裴慶擔心席云飛因為自己仿制蜂窩煤的事情心中不高興,轉頭看向裴明禮:“賢侄,這······”
裴明禮也是一臉懵逼,這好端端的,怎么說走就走了?尷尬的看向裴慶,解釋道:“裴叔見諒,郎君事務繁多,眼下應該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了,還請見諒。”
裴慶也不是迂腐之人,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口,低聲問道:“賢侄,我聽外城的守軍說,這內城是那席小郎君從程將軍手中強買下來的?”
裴明禮眼角一抽,呵呵道:“裴叔此言何意?”
裴慶與裴銘相視一眼,后者哪里還有剛剛的謙遜,轉換姿勢,正色道:“家主對朔方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裴兄也是河東出身,不知道能不能詳細告知。”
“你,這位郎君是?”裴明禮一臉驚愕的朝裴銘看去,心種疑惑這人到底是何身份。
裴慶見裴明禮突然局促不安起來,指著裴銘介紹道:“賢侄勿需緊張,銘兒是家主最疼好的世孫,賢侄若是知道點什么,還請告知一二,你邑山分支雖然出了五服,但也不是沒有機會重回族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