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滿臉胡渣子,顯然已經多日沒有打理,原本披肩的長發也只是用藤條隨意盤起,形象邋遢不說,黝黑的臉上還有不少污垢沾染。
“趙力士,眼下我們該往何處啊。”胡渣男拿起酒壺灌了一口,打著惡臭連連的酒嗝,朝對面的無須男開口問道。
無須男趙力士,原本是梁國楊皇后身邊的一名小力士,哪里有什么見識,無非就是常年在梁師都夫婦身邊伺候,學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以此把這個小小的羽林校尉忽悠得團團轉而已。
趙力士眉眼微轉,俯瞰著銀亂不堪的一眾羽林衛,眼里滿是不屑,良久,才開口道:“若不我們也北上突厥,去找皇后娘娘,只要娘娘能夠求得頡利可汗出手,大梁復國,指日可待。”
胡渣男喝得醉醺醺的,聽到大梁復國,竟是有了幾絲清醒。
趙力士繼續忽悠道:“只要找到娘娘,咱家一定會在娘娘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的,到時候,將軍就是梁國的復國大功臣,封候拜將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說不得以后咱家還需要將軍多多提攜,呵呵呵。”
胡渣男一聽還能封候拜將,心中火熱得不行,拿起火上的烤肉大口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肉汁沾了一臉,還樂呵呵的傻笑著,憧憬著自己當上大將軍的威武場面。
殊不知,他只是羽林衛的一個小小校尉,手下只有區區百來個逃兵,就算投奔了楊皇后,人家對他又能有幾分重視?
倒是趙力士,作為后宮一員,楊皇后本就是他的主子,奴才投奔主子,還是在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皇后對他肯定不免高看幾眼。
掃視了一眼塔樓下肆意放縱的士兵們,趙力士雖然身為閹人,但也有些需求。
布滿血絲的眼珠子冷冷的朝不遠處的一座木牢看去,一個**歲大小的男童臉上滿是驚恐。
趙力士嘴角陰森森一咧,抬手朝那個男童指去,便有守衛為了討好他去開門抓人。
男童身后,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見狀一怔,接著一把將男童抱緊,哭喊道:“不,不行,求求你們,繞過我家狗娃,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
可惜她一介婦道人家,哪里有士兵的力氣大,被其中一個士兵一腳踹飛,頓時口吐鮮血。
被她抱在懷中的男童嚇得已經忘記了哭,傻傻愣愣的看著吐血不止的母親,渾身僵直。
士兵一把將男童提了起來,惡狠狠的掃視了一圈木牢里卷縮在一起的山民,見沒人反抗,才滿意的走出牢籠,提著孩子朝塔樓走去。
塔樓下,原本推杯換盞的士兵們看到又有一個男童被送到塔樓里,都是露出扭曲的表情。
有人還伸手在男童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疼得男童臉色劇變,或許是被打醒了,男童扭頭朝木牢看去,母親吐血昏迷不醒的畫面映入眼簾。
男童這才反應過來,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伸手抓住提著他的士兵,直接在他胳膊上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
士兵吃痛,松開了手。
男童落地后,踉蹌了幾步,顧不得周遭錯愕的士兵們,連滾帶爬的朝木牢跑去。
絕望的大聲哭喊著:“娘,娘,娘……”
木牢里,原本吃痛暈過去的婦人竟是奇跡般的驚醒了過來。
眼看男童朝她跑了,強忍著身體的痛苦,朝男童爬去。
母子倆隔著大腿粗的木欄桿相擁而泣,惹得一眾山民也垂淚不已。
那被男童咬了一口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環視了一眼對他哄堂大笑的同僚,氣急敗壞的拿過旁邊火堆里一根燃燒著的粗木,對準男童的后背就要抽下去。
“臭小子,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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