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秋夜冰涼,一到了這個季節,早晚的溫差能有十來度左右。
席云飛吃過晚飯后,習慣性的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院子中間的涼亭里,木紫衣正趁著空閑,用毛線織著一雙小虎頭鞋子。
那是給即將出生的大侄子的,席云飛已經決定,明天就出發北上。
估摸著,大嫂李云裳這兩天就會臨產,為了不錯過這重要性的一刻,席云飛暫緩所有計劃,帶著大哥和父親,還有木紫衣回家。
繞了院子一圈,席云飛回到涼亭里,伸手就這煤爐取暖。
爐子上放著一個銅制的燒水壺,此時發出嗚嗚嗚的汽笛聲,席云飛伸手將壺嘴撥開,拿起一旁準備好的茶壺,往里面沖了一點開水。
那茶壺里放了消食的山楂片,水一沖,不多會兒便膨脹泡開了。
給自己和木紫衣各自倒了一碗,席云飛捧著茶碗吹著熱氣。
木紫衣見狀,笑著說道:“明日就要回去了,今夜你不打算去宮里走走?”
席云飛聞言,不解道:“我去宮里做甚?”
木紫衣將針線放在腿上的簸箕里,提醒道:“陛下和皇后將太子和長公主送到朔方也已經快半年了吧,身為父母,他們心中肯定記掛,反正我們也是順手的事情,何比告知一聲,幫著帶點口信,也好讓陛下承你一個情。”
原來是這種小事兒啊,席云飛搖了搖頭,一臉興致缺缺:“算了吧,他們要真想了,等航空站正式開通,一天見一面都沒問題,而且李承乾和麗質姑娘也是時候回家了吧,總是呆在朔方算個什么事兒啊。”
木紫衣聽完,莞爾笑道:“你當真遲鈍,還是故意在我面前裝傻呢,陛下和皇后的意思,難道你心中還沒有一個數嗎?”
“什么意思?”席云飛愣了愣。
木紫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先不說長公主殿下,畢竟她年紀還小,就說太子殿下吧,身為大唐太子,他去哪里不好,偏偏呆在朔方,你說,這要是放在春秋戰國那會兒,是不是有點質子的味道?”
“質子?”席云飛更懵了,好端端的,怎么扯上這么不好的名詞了。
木紫衣將腿上的簸箕放到桌上,起身走到席云飛身后,捏著席云飛的肩膀,道:“這事兒還是干娘告訴我的,陛下和皇后娘娘也算是良苦用心,為了讓你放心,強忍著不舍將兩人送到朔方,或許你看不出什么,但其實,陛下已經在向你服軟了。”
席云飛挑了挑眉毛,慢慢琢磨出了味道,頷首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是故意將李承乾兄妹送到朔方的,為的就是特意送一個把柄到我手上?”
木紫衣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當然,這是其一,在我看來,皇后娘娘更加技高一籌,呵呵呵……”
“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啊!”
“你明明就笑了,快說,不說我撓你胳肢窩咯。”
“咯咯咯,不說,我就不說……”
兩人聊著聊著,直接在院子里追鬧起來,門口的女衛面面相覷,聽著院子里的吵鬧著,女衛們也跟著露出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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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
虞府后院。
虞世南吃過飯后,就跑來這里嘮嘮叨叨個沒完。
虞香蘭正在屋子里收拾衣物細軟,臉上洋溢著幸福而又恬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