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飛瞥了她一眼,好奇道:“二嫂急匆匆而來,就為了說這個?”
韋天真沒有抬頭,繼續吃著豆腐腦,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應答了。
席云飛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反常的二嫂,總覺得哪里不對。
韋天真被盯得難受,終于忍不住抬頭問道:“二郎,你的詩被人剽竊了,你不打算去處理一下嗎?”
席云飛搖了搖頭,拿起調羹,慢條斯理的往嘴里舀了一點點湯水:“有什么好處理的?”
韋天真愣了愣,鄭重其事的提醒道:“他剽竊了你的詩啊!”
“所以呢?”席云飛又往嘴里舀了一口湯,咸咸的,還挺不錯。
韋天真錯愕的看著他,其實她是帶著私心來的。
方才幾位恩師和九爺爺都那么怕他,談席家二郎色變的那種,可見面前這人能量有多可怕。
韋天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借席云飛之手,好好懲治一番崔晟,順便給蕭云兒這個可憐的學姐報個仇什么的……
可是,席云飛聽到自己的詩作被人剽竊了,卻依舊一臉的風輕云淡,只是一開始聽到這個事情,表現出了普通人吃瓜的那種驚奇之色而已。
“二郎,那崔晟這么可惡,你不打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嗎?”韋天真努力試探。
席云飛與木紫衣面面相覷,最后二人同時笑了出來。
木紫衣拉住韋天真雪白的柔夷,笑著說道:“好姐姐,你就不要再試探了,那崔晟膽敢這么做,就一定要付出代價來,你且耐心等等,很快就會有人帶著他主動上門請罪了。”
韋天真聞言一怔:“有這么神奇?”
木紫衣驕傲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重重點了點頭:“就是這么神奇!”
···
···
說回文征閣。
姚思廉可沒有為崔晟留半點情面的意思。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崔晟瞬間酒醒了大半,一臉驚恐的看著高臺上的姚思廉。
“不,不可能的,不對,不是,這首詩明明是……”
“晟兒!”
崔晟情急之下,想說這首詩明明是玲瓏閣花魁憐花的作品。
但那位崔氏的宿老發現及時,急忙出聲阻止了他。
不管這首詩是憐花仙子的,還是席家二郎的,崔晟若是出聲解釋,那就真的坐實了他剽竊的事實,所以,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應對。
崔晟扭頭朝二樓樓梯口的叔公看去,接著很快就醒悟了過來,咬牙說道:“姚師,學生不知道你因何污蔑,但那首詩……確確實實是學生妙手偶得,絕對不是抄來的!”
死鴨子嘴硬?姚思廉朝那位崔氏宿老看去,沉聲道:“易明,你當真要包庇他?”
崔氏宿老面對姚思廉的質問,忍不住喉結聳動了一下,最后強自鎮定,反駁道:“簡之兄,事關我崔氏子弟清白,還請簡之兄莫要糊涂行事,況且,簡之兄莫要忘了之前你對這首詩的評價,以及,對我家晟兒的肯定!”
‘肯定’兩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崔氏宿老現在只能拉姚思廉下水,讓他謹言慎行,不要再繼續糾纏了,只要在這里結束,回頭他便能讓家主出面調停,哪怕崔晟真的抄了席家二郎的詩作,應該也能私下解決妥當。
姚思廉沒想到這位平日里剛直不阿的同窗,如今竟然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偏袒崔晟這個文壇敗類,一時間氣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便在這時,韋氏宿老開口說道:“簡之兄,你做的已經夠了,想來郎君也知道你只是一時疏忽,至于這首詩的歸屬,呵呵,其實,在小郎君吟詩的時候,不僅僅有那玲瓏閣的花魁在場,韋貴妃還有宮里不少娘娘也都在的,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吶!”
‘呯’的一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剛剛還故作鎮定的崔晟,直接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完了,我爹一定會打死我的……”崔晟面如死灰,防線已然崩塌。
樓梯口處,崔氏宿老見狀,不由得重重嘆了一口氣:真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