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這個人有個毛病,說不上好壞,就是太寵溺崔晟這個兒子了。
其實,崔晟并非他之正妻所出,而是一個小妾為他生下來的。
崔琰的正妻為他生了三個女兒,生第四個的時候,難產死了,胎兒也沒有保住。
崔琰為了保住自己的家主之位,偷偷將小妾生的兒子掉了包,這才有了崔晟這個嫡子長孫。
后來,崔琰又娶了一位妻子,但多年過去,至今無所出。
所以,他對崔晟這個唯一的獨子格外的寬容,擦屁股什么的,已經是習以為常。
怎奈何,囂張跋扈慣了,今日卻踢到了鐵板。
朔方席家二郎的名號,如今在各個世家之間廣為流傳,幾乎是所有人的財神爺。
五姓七望中,除了他清河崔氏,還有滎陽鄭氏,其他五家都與席云飛交往密切。
雖然底蘊不足,但崔琰也不得不承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么都是虛的。
人家小郎君是射程以內皆是公理,自己如今理虧,斗肯定是斗不過的。
可是,讓他把兒子就這么交出去,又十分的不甘,一旦坐實了崔晟剽竊的罪名,那這個傻兒子的下半輩子就算是直接毀了。
別說什么繼承家主之位這樣的奢望,便是在士林之中,都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崔琰的沉默,并沒有讓站出來人消停下來,反而是揪住崔晟這個突破口,不斷的給崔琰施加壓力,一出豪門爭斗的大戲,悄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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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永昌坊公主府這邊,崔氏的人還沒動作,有人就已經坐不住了。
張公子背后的靠山,也就是他的義父張亮,連夜登門請罪。
玄武門之后,張亮因功被封為右衛將軍、懷州總管、長平郡公。
張亮這個人出身不好,空有一身武力,卻無甚才學,但他有自知之明,既然自己不夠聰明,那就找一堆聰明的人來輔助自己。
有傳聞,張亮認了三百多個義子,每一個都有所長,允文允武,專為他這個義父出謀劃策。
此時,公主府的會客廳內,張亮陪著笑臉,身后站著兩個人,分別是義子張緒,還有玲瓏閣的花魁憐花仙子。
“郎君,這事兒都怪我馭下不言,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直接朝我發就行,這兩個孩子還小,可別嚇著了他們。”張亮直接把事情攬了下來,這么說,是希望席云飛能給他一個面子。
席云飛嘴角含著笑,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張將軍這么晚過來,就為了這個事兒?”
張亮點點頭,真誠的看著席云飛:“郎君有何不滿但說無妨,張某一定會給郎君一個滿意的交待……當然,如果郎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
席云飛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眼里帶著幾分古怪的探詢,答非所問的說道:“張將軍還是玲瓏閣的東家?”
張亮直言道:“教坊司旗下的青樓不少,那些世家出身的讀書人不屑經營,陛下便分給我們這些武夫了,某這里分了兩家,其中最大的便是玲瓏閣,嗯,每年要將七成所得充入國庫。”
席云飛順利轉移話題,好奇問道:“七成,那不是白干活兒了?”
“……這個?!”張亮愣了愣。
站在他身后的張緒張公子急忙拱手上前,應道:“好叫郎君知曉,倒也不是無所得,雖然到義父手里的錢資不多,但教坊司一向是朝中官員尋花問柳的固定場所,有些時候,消息比錢更加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