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席云飛半靠在浴池邊上,木紫衣用葫蘆瓢舀起水池里的水試了試水溫。
“二郎,差不多可以了,再泡就該著涼了。”
席云飛聞言,慢慢睜開眼睛,眼睛里閃過一絲疲憊。
“紫衣。”
“嗯?”
木紫衣起身走到屏風后,取下一條浴巾,聞言轉身看向席云飛。
席云飛回頭朝她看去,兩人四目相對,席云飛神情忐忑的問道:“你覺得……我這么做,是對還是錯?”
木紫衣見狀,先是一怔,接著反問道:“你是怕蕭姑娘因此越陷越深?”
席云飛就是喜歡這樣的木紫衣,自己說什么她都能聽得懂,不用過多的解釋。
點了點頭:“是啊。”
席云飛一邊說著,雙手撐著浴池邊站起來,身上的水漬順著他初具棱角的肌肉線條滑落,烏黑的長發用木簪子簡單的盤了一個包子頭:“我擔心這樣做會適得其反。”
木紫衣偷偷瞄了一眼席云飛的身子,紅著臉將浴巾遞給他,故作鎮定的反對道:“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咱們這么做沒有錯,那蕭姑娘報了仇,或許就慢慢好起來了呢。”
“是嗎?”席云飛接過浴巾系在腰上,喟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她這是心理疾病,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解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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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被雨水沖洗過的長安城,仿佛煥然一新。
百姓們照常忙碌,官員們準點坐班,一切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席云飛睡了一個懶覺,到了中午才惺醒起來。
初冬的暖陽是軟綿綿的那種,就好像在身上披了一件透明的棉衣。
北風冷冰冰的,吹在臉上,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席云飛站在窗口,看著院子里打掃落葉的丫鬟們。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主人的視線,幾個小丫鬟紅著臉竊竊私語,然后某個丫鬟嬌羞的打了一下同伴的肩膀,院子里響起一陣鈴鐺一樣悅耳的笑聲。
“郎君,木姐姐讓婢子傳話,說她與殿下去慈恩寺禮佛,要入夜才能回來。”
那個嬌羞的丫鬟款款走來,朝正在發呆的席云飛說道。
席云飛聞言,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嗯,我知道了,謝謝!”
小丫鬟愣了愣,接著小鹿亂撞一樣的低下頭,羞答答的扭頭小跑到同伴身邊,受寵若驚的雀躍道:“郎君對我說謝謝了,是笑著說的……”
幾個丫鬟雀兒一樣的熱鬧起來,席云飛不明所以的收回視線,從屏風上拿下一件長衫披上。
“希望我沒有做錯吧。”自我安慰一聲,席云飛走出房門。
半個時辰后,大改造當中的平康坊。
黃金老爺車停靠在專屬的停車位上,恭候多時的甄有財迎上來拉開車門。
席云飛與他點了點頭,問道:“上午崔氏的人去找你了嗎?”
甄有財恭敬的點了點頭:“來了,是崔氏三房的人,帶著郎君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