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百姓們開始有序的下山。
席云飛與幾位好友則是在山頂的涼亭里,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喝著清明寒食酒。
不遠處,逝者家人們的哭聲讓人揪心。
他們不回去,席云飛覺得自己也不好就這么走了。
幾杯寒酒下肚,驅散了春雨的濕冷之氣,席云飛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王淮見狀,又給他添了一杯,并說道:“這事兒其實不能怪誰,我聽崔兄說了,研究那些玩意兒本就危險,稍有不慎便是生死一線間。”
“你不用安慰我的。”席云飛擺了擺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呼了一口寒氣,道:“我若沒有心理準備,就不會開什么格物坊。”
崔賢聞言,笑著說道:“對嘛,這事兒我也與他們說過了,就好比戰場上的烈士們,沒有人付出,哪里有大家的安生日子。”
王淮沒好氣的踩了一下崔賢的腳,好好的安慰話,非得扯什么烈士啊。
崔賢愣了一下,尷尬的端起酒:“郎君,別想那么多,來,我陪你喝一杯。”
幾杯酒下肚,仿佛心情都好了不少。
席云飛看向那些逝者的家人,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說道:“我打算建立一個基金會。”
“基金會?”
“對。”
席云飛朝那些人指了指,道:“基金會的服務對象,就是這些家人對朔方有貢獻的老弱婦孺,他們的男人、兒子、父親,為朔方奉獻了生命,我理應照顧好她們。”
“這……”王淮不解的問道:“格物坊不是已經給她們相應的補償了嗎?”
席云飛斜了他一眼,搖頭說道:“不一樣的,補償只是一時的,她們的人生還很長,不可能只靠那一點點補償活下去。”
“就像那個老楊,他家里上又老下有小,夫人還抱恙在身,全家都指望著他的收入生活,如今他走了,這個家便失去了頂梁柱,就算給她們再多的錢,也不好使。”
崔賢與王淮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這個時代,男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家里每個男人扛著,家里再有錢就是原罪,直接給她們錢,沒準不是幫她們,而是害了她們。
雖然朔方的治安不錯,但也防不住一些心思歹毒之人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王淮忍不住問道。
席云飛想了想,道:“我打算在城南興建一個英雄家屬院,專門收養像老楊家里這種情況的英雄家屬,家屬院會有專門的防護人員,一天十二個時辰保證她們的安全。”
“除此之外,我還會讓小學館的人重點關注這些英雄的孩子們,除了不讓她們被其他孩子欺負嘲笑,還要給她們最溫暖的關懷和最全面的培養。”
“當然,能做的事情簡直太多了,我暫時能想到的就這些,你們倆若是有什么好的建議,也可以幫我考量考量,或許我這么做,不能改變她們失去家人的現實,但起碼能讓我堂堂正正的去面對那些死去的英雄們。”
王淮怔怔的看著席云飛的側臉,這一刻的席云飛,仿佛籠罩著一層光。
“好,我也幫你想想。”王淮點了點頭,道:“確實我們能做的事情不多,但如果只是想讓她們的生活過得更好的話,我想,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是能夠做到的,你說的那個基金會,算我一個。”
崔賢看了看王淮,深吸了一口氣:“好吧,那也算我一個,太多的沒辦法,拿點錢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