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干涸凝結成一片的血泊中，失去頭顱和半邊胸膛的尸體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
鮮血順著小土坡流淌了幾米，所過之處還有幾具臉色蒼白的軀體，從他們死前的動作看，這些人曾經試圖掙扎求救過，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他們的同伴選擇了拋棄。
不遠處剛剛搭建起來的祭臺上，十幾個穿著古怪的祭師正在揮舞著手中的白幡，嘴里用聽不清楚是什么的音節，念著估計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咒文。
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讓這群西突厥的漢子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統葉護可汗坐在上首狼座，單手支著下巴，濃眉皺得深深的，不時將目光望向死去的那幾個人，特別是那具被炸去頭顱的尸體，沒來由的一股寒氣涌上全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天不怕地不怕的統葉護可汗也有嚇破膽的時候，那頭奇怪的‘大鳥’比草原上的雄鷹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它呼嘯而過的瞬間，隨隨便便就炸死了自己好幾個勇士。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是怎么死的，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如果，下一次‘大鳥’再次來襲的時候，也從自己正上方飛過，那是不是……他閉上眼睛，已經不敢想了。
現在他腦子里只有兩個想法，一個是退兵回去，一個是繼續前進。
前一個決定肯定會對他的威望造成一定的影響，而后一個，勢必會讓他跟整支大軍陷入未知的危險當中，如何權衡，是他這個大可汗需要去考慮的問題，而且不能再耽擱了。
祭臺上的驅魔儀式馬上就要結束，在儀式結束的瞬間，他身為大可汗就要宣布‘魔鬼’是不是已經被驅趕走了，如果沒有，大軍回去，如果有，則繼續東進。
思考的時間越來越少，旁邊幾位左膀右臂卻在這個節骨眼選擇了緘默不語，統葉護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起身走上了祭臺，接受祭師的‘洗禮’。
他已經決定了，這十幾年來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百場，他從來沒有退縮過。
“繼續前進！”
當他喊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大軍歡呼雀躍了起來，這些勇猛的漢子們雖然也畏懼未知的危險，但他們更加需要的是一個主心骨，或者說一個連魔鬼都不懼怕的大可汗。
不得不說，統葉護可汗多少有點因禍得福的慶幸感涌上心頭，耳邊響起十萬大軍的歡呼和崇敬的吶喊，他內心小小的虛榮了一把后，心中的斗志也更加的激昂了起來。
“殺，就算是魔鬼也不要畏懼！”
“殺，殺，殺……”
短暫的休整過后，十萬大軍繼續開拔，統葉護在大軍的護衛下，有些心虛的抬頭看向天空。
偶爾有一只飛鳥或者大雁飛過，都能嚇得他一個激靈，說完全不怕那是假的，越是到了一定的地位，得到的越多，人就越怕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只‘大鳥’去而復返，此時正在幾千米的高空中俯視著他們。
秦瓊撫摸著手中的高倍望遠鏡，愛不釋手的說道：“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