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黎陽去得遠了,巴長老方才有了動作,卻是忽然對著小公主單膝跪了下來。
小公主頓時大吃一驚,須知,花苗人此時制度還頗為原始,等級也并不森嚴,似漢人般跪下行禮,是極為罕見的。也就是新王登位之時,才會受到長老們的下跪效忠,即便是鐵樹大王,也僅僅是享受過一次這般待遇罷了。
這般情景,頓時讓小公主惶恐不已,忙道:“師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鳳凰可受不了你這樣的大禮,你趕緊起來吧。”
巴長老聞言卻并未立即起身,而是開口道:“公主可還記得,曾經答應過巴某,幫我救一個人,此次巴某就是想請公主兌現當日的承諾。”
小公主忙道:“師傅,鳳凰答應過你,就自然記得,你還是快起來吧,師傅你說是要救誰,如何救,鳳凰一定盡力而為。”
巴長老此時方才起身,沉聲道:“我想請公主救的,乃是我的妻子,眼下也只有公主有可能救出她來了。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七年了。”說著,這個從來不茍言笑的七尺鐵漢,卻是忽然流下眼淚來。
小公主聞言頗感意外,胸中卻是不合時宜地燃起了熊熊地八卦之火,問道:“師傅成親了嗎?我怎從未聽寨子的人說過,連父王都不曾提起。”
巴長老道:“我與她雖未成親,卻已私定終身,我是非她不娶,此事便是大王也不甚知曉,自然不會告訴你。”
小公主“哦”了一聲,卻是并不插嘴,她知道巴長老既然主動提起此事,自然還有下文。
巴長老抹去臉上的淚珠,續道:“她乃是一個漢人,喚作月桂,算起來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說著,巴長老仰望夜空,娓娓道出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十八年前,鐵樹寨的一個獵戶從大山里救回來了一個漢人女子。那女子喚作月桂,自稱是隨父親來苗疆深山中采買藥材,無奈在山中受到猛獸襲擊,父親為救自己而喪生,自己也迷了路,所幸被獵戶所救。
那年代,因為地理位置偏遠,鐵樹寨的花苗人極少見過漢人,性情淳樸,便收留了月桂,讓她在寨子里住了下來。
月桂年輕貌美、皮膚白皙、性格溫嫻、而且略通醫術,與苗人女子大不相同,因此在寨子內也是頗受歡迎,不到兩個月,寨內苗人便不再將她當做外人。
當時的巴長老只有二十歲,正是情竇初開之時,自然對這神仙一般的月桂起了愛慕之情。
自然,當時愛慕月桂的,也不止巴長老一人,但巴長老當時已是寨內年輕一代中出名的勇士,而且思維脫跳,口齒伶俐,因此,不久便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收獲了月桂的愛情。
巴長老所知的漢人知識,也正是此時月桂教給他的。
苗人風俗本就開放,而月桂又是個無父無母的孤苦人,在月桂來到鐵樹寨一年后的一個晚上,二人便私定終身,已然了夫妻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