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焉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決定好之后就離開了,只剩下王羽和顧憐兒在破廟里大眼瞪小眼。
還有默默蹲在一旁不說話的于紅妝。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問道。
“我叫王羽,我知道你叫顧憐兒,在江湖上名聲很大,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
此時雨已經停了,王羽走到大殿外,用劍氣在地上挖了許多個大坑。
還好地方夠大,能夠由著他折騰。
顧憐兒聽了王羽的話,心里有氣,打定注意不理他,但看著看著,又忍不住問道:“你再干嘛啊,這地里面有什么東西?”
眼珠子轉了轉,她忽然道:“難道是邪龍劫被埋在地里面了?”
一直坐在地上發呆的于紅妝聽了,搖頭道:“根本沒有什么邪龍劫,我爹之前拿出來的盒子,就是這一趟押送的鏢物。”
顧憐兒故作驚訝的看了過去,“咦,你怎么還在呢?”
于紅妝抱著腿縮了縮,繼續做鴕鳥不說話。
王羽數了數被挖出來的坑,剛好夠了。
沒有理會顧憐兒的大呼小叫,他朝大殿里走去。這個女人的真性情暴露之后,跟剛出場時的反差太大,完全就是個嘴巴不停的話癆。
哪里還有半點仙子的模樣。
王羽一手提著一具鏢師的尸體,放在坑里。
來來回回走了很多躺,包括被自己打的只剩下半截身子的鐵元。
等將尸體全部放進去后,他開始埋土。
“我…我來幫你吧。”
于紅妝站起身來,走過去幫忙。
這里大部分都是長風鏢局的人,她作為唯一活下來的人,心情之復雜,可能只有自己知道。
等到家里坑填好,又在上面立了一個木牌,寫上每個人的名字后,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顧憐兒就一直坐在神像上,兩只腳丫在空中晃呀晃的,嘟著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公子,我也該告辭了。”于紅妝抱了抱拳,背著之前埋尸體時,從每個人鏢局人身上拿下來的遺物,踉蹌著離開了破廟。
“我之前就想說,你埋他們有什么意義呢,反正要不了幾天就會被野狗,或者別的什么翻出來吃掉。”
顧憐兒又恢復到之前那副空谷幽蘭的樣子,清冷道:“在江湖上闖蕩,除了打打殺殺,求名求利之外,還有什么?今天可以為了一點口角,丟了面子而滅人滿門,明天就能因為昨天的事被人報復而死。”
“死就死了,如果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還當什么江湖人,做個普通人就行了。”
王羽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對這番話卻不敢茍同,“人生在世,除了錢權名利之外,其實也還有很多事情可以讓人停下腳步的。”
指了指地面上那些木牌,他繼續道:“就像我不救他們,不僅僅是因為不關我的事,而是路是自己選的。如果于海龍愿意當場把盒子交出來,你們兩個若是還要繼續殺人,你看我管不管。”
“之所以將他們埋了,只不過是我愿意而已,你說沒意義,在我這里,意義卻大了。不管這些人生前如何,身死帳消之后,也不過是個客死異鄉的可憐人而已。”
顧憐兒嬌媚的翻了個白眼,頓時把自身氣場破壞,又成了那個話癆,“哼,我是說不過行了吧,師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讓我跟著你。”
王羽走到大殿,將書箱重新背在身上,“你以為我想讓你跟啊,不要以為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要不是你師父認識我師父,鬼才懶得多看你一眼。”
顧憐兒聞言大怒,像小獸般齜牙道:“鬼當然不愿意看我,看你卻很親切,因為你長得就跟個鬼樣嘛,都是同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