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北地最近的元豐城里,來了一老一少。
老的牽著一匹瘦骨嶙峋的紅馬,而那個少年則坐在馬背上,揉著肚子,一臉菜色。
“老陳啊,要不咱們去吃點東西吧,你看我肚子都餓的在打雷了。”
“少爺,不是剛剛才給你掏了個鳥窩嗎,咋就又餓了。”
陳大錘摸了摸肚子,他其實也餓。
“那點兒東西還不夠塞牙縫呢,怎么夠我吃啊。”
少年苦兮兮的說道,原本英俊的臉皺成了一團,加上很久沒洗,上面布滿了灰塵,看起來很狼狽。
陳大錘停下腳步,臉上糾結無比,良久后他長嘆一聲,從鞋墊里摸出幾個銅子。
“少爺哇,我真的就這點錢了啊,用完咱們飯都吃不上了。”
“老陳,你可真不地道,剛出來時我可沒虧待你吧,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有福同享。你倒好,居然還藏著私房錢!”
少年跳下馬背,從陳大錘手里奪過銅錢,一溜煙往路邊的面攤走去。
“誒,少爺,你等等我!”
要了兩碗陽春面,等他們吃完時,臉上總算看到了點水色。
“砰!”
少年猛地一拍桌子,“姬無昌那個老王八蛋,趕小爺出來吃苦受累,自己在府里享福,簡直枉為人父!”
陳大錘在一旁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的將面碗舔的一干二凈。
眼前這位,可是整個北方身份最尊貴的那一撮了,而他嘴里的姬無昌,更是讓北元幾十年不敢南下的燕王。
少年名叫姬宇裳,燕王長子,單獨一人,養活整個北地青樓的絕世紈绔。
“老陳,你怎么不吭聲,難道我說的不對?!”
姬宇裳憤憤不平的說道:“還是說,我對你沒有那個老王八蛋對你好?”
“不敢不敢,是少爺你威風八面,小人被你的氣勢所折服,忘了說話。”
陳大錘假假的笑著,目光卻看向那一碗沒吃完的面湯。
“老陳,你這就不對了,自己都吃完了,還惦記我這點東西。”
姬宇裳連忙將碗護在懷里,大口大口的將湯水喝完,又學著陳大錘將碗給舔干凈。
旁邊吃面的看的一陣皺眉,多來幾個這樣的家伙,這碗還能干凈嗎,豈不是都吃人家口水?
姬宇裳舔著舔著,不禁悲從中來,又開始大罵他老子。
陳大錘在一旁做鴕鳥,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拿出鏡子和梳子,又從店鋪老板那兒要了點水,開始梳頭發。
“老陳,你都這樣了,還臭美個啥呢。”
“少爺,話可不能這么說,越丑咱就要越講究啊。”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就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拌嘴時,人群忽然朝一處地方中洶涌而去。
姬宇裳眼前一亮,“走,咱們去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