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和姬宇裳很聊的來,總喜歡勾肩搭背的吹牛,晚上便一起喝酒。
一直嚷嚷著沒錢的江云破天荒開始大方了,一路走來,他從鞋底掏出的銀票一張又一張,也不見心疼。
臨別陳安之時,還特地買了好些個禮物。
然而,越是接近劍冢,他便越是沉默,到了后來,變成了愣愣的喝酒,任由姬宇裳在一旁吹噓自己以前多厲害,多威風,也不搭茬。
幾次過后,像是被感染,兩個人都不喜歡說話了。
江云就喜歡坐在樹杈上,看著天空發呆,姬宇裳則眺望北方,愣愣出神。
王蔥花不懂他們為什么這樣,有吃有喝,為什么還要煩惱呢?
不過,她最近也比較憂愁,因為聽別人說,小丫鬟都會給自家公子盤頭發,她也想給王羽盤一次。
可惜,那片不毛之地根本沒有發揮的余地。
好在王蔥花還能洗衣服,雖然擰干比較費力,需要去找江云或者姬宇裳幫忙,但她還是很開心。
因為給王羽做事,她心里有一種安全感。以前娘總說,人活著,一定要有自己的價值,這樣才不會被拋棄。
只要能一直這樣做下去,就可以一直跟在王羽身邊了吧?
一定可以的!
王蔥花偷偷看向正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羽,嘴角的笑容變得真實了起來。
一連走了半個月,總算到了劍冢所在的劍北道。
江云變得有些慌亂,喝酒越發頻繁起來。
姬宇裳有些頂不住,便和他喝的少了,湊到王羽這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誒,王羽啊,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或者,有沒有姑娘喜歡你?”
這位放眼全天下,身份都是一等一尊貴的世子殿下,翹著二郎腿,坐在土墩上,嬉皮笑臉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街邊的青皮。
王羽想了想,眼角余光瞥見正偷偷看自己的王蔥花,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以前有一個,我不知道喜歡不喜歡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我們有一個女兒。如果我還能見到她,應該能叫我爹了。”
姬宇裳聽得稀奇,問道:“為什么這么說,難道見不到了?”
“嗯,她們在另外一個天地。”王羽嘆了口氣,“至于現在嘛,沒有。”
姬宇裳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神色正經了些,“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抱歉。不過咱們做人還是要向前看,你像我以前,但凡出門,必定美婢在側,佳人在懷。整個北地的青樓,聽聞我的大名,都要掃榻相迎。”
他砸了咂嘴,“可以說如果沒有我,那些青樓起碼要關門一半以上。”
“厲害!”
王羽豎起了大拇指,真心實意夸贊道:“如果紈绔子弟也算是個行當,你肯定是天下第一。”
姬宇裳嘿嘿笑,說不清楚是得意還是什么別的。
“你為什么被趕出家門,要來吃這份苦受這份累?”
王羽忽然問道:“你爹應該很疼你才對。”
“唉,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姬宇裳嘆了口氣,“那段時間我心情不好,便請了整個北地的樂師,在我家那座明月峰上奏樂。你別看我喜歡吃喝玩樂,其實做填詞很有一手,加上我妹妹擅長作曲,所以我們便一起在山上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