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交流會已經結束了,葉明軒并沒有回家,而是跟著葉老回了音樂家協會的大樓,準備在這里休息一晚。
車上的氣氛十分凝重,開車的石海衫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葉明軒和方不語坐在后排,葉明軒不說話,是不知道改說什么,方不語低著頭,頂著腳尖,仿佛腳尖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吸引著他一樣,靜止著一動不動。
葉明軒可以想象的到,回去后,方不語必定要面對疾風驟雨般的批判。葉明軒幾次張口想打破這種氣氛,最后也只能化為沉默。
到了協會總部,石海衫一言不發的下車,率先上了樓。葉明軒看了一眼方不語,此時方不語眼里充滿了血絲,精神萎靡的和葉明軒對視一眼,再次低下頭,默默的跟著上了樓。
葉明軒并不想去淌這趟渾水的,不過他休息的地方還沒有著落呢!只得走了進去,葉老臉色平靜的坐在辦公桌后,看不出喜樂。但是石海衫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已經到了爆發邊緣。
葉明軒進到辦公室里,葉老笑了一下,很快掩飾過去,點了點頭:“坐吧!”
方不語站在門外,低頭沉默躊躇不前。不是害怕責罰也不是恐懼挨罵,僅僅是老師的期望就讓他不知如何去面對。葉明軒不知道,他卻清楚的知道,老師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與心酸,這么重要的場合出現如此不可原諒的失誤,有何顏面去面對老師和會長?
“站在外面干什么?還嫌不夠丟人的嗎?”石海衫看著寄予厚望的弟子,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的樣子一肚子火氣。若是其他失誤,還能糊弄過去,反正外人也聽不出來,但破音?怎么去解釋?完全不懂音樂的人都聽的出來。
“怎么?還要我去請你進來?”石海杉站了起來,怒斥一聲。越想越是生氣,干脆轉過頭去不看方不語。
“進來說吧,別站在外面了。”葉老生氣之余更多的是感到慶幸,慶幸石海杉堅持不讓方不語參加正式交流會,也慶幸自己聽進去了石海杉的勸阻,更是慶幸葉明軒能來,這件事若是發生在明天,除了引咎辭職還能有什么辦法?
即便現在這種情況,媒體報道出去協會里又有多少人會挨批評?批評他倒不在乎,嗩吶該如何自處?本就地位尷尬的嗩吶發生這種事情更讓人失望了。
“小方啊!氣息不足,說得過去,你可以說休息不好什么的,外行人也聽不出來,你這個破音讓你老師以后出去還怎么見人?”葉老嘆了一口氣,盡管一肚子的火氣,但不能發泄出來,今天已經很糟糕了,不能再給葉明軒更大的壓力了。
“你老師是現在公眾知道嗩吶的最高藝人,他教出來的弟子氣息都掌握不好?破音?連外行也知道你吹的不行,人家見了你師父就會說‘看,這就是那個教徒弟吹破音的’想想你老師的難處!”葉老看著方不語無奈的又一聲嘆息。
“上臺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上了臺就成了那慫樣了?”石海杉壓下怒氣,強自鎮定的說了一句。
后臺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安撫方不語,臨上臺前,方不語已經平靜了很多,他才放心的讓方不語上去,還是信心滿滿的樣子,一站到臺前,竟成了這幅德行,國外的演出也有好幾次了,按說舞臺經驗豐富才是。這種表現讓他沒法給民眾交代,還如何開口對葉明軒開口提百鳥朝鳳的事兒?
方不語自知他的失誤不可原諒,除了低頭認錯,他能怎么辦?再去重新吹一次?他愿意,人家給他這個機會嗎?
“老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