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督察者身份已經被剝奪了,現在的他和階下囚也沒什么區別。
如果不是因為他就是這里的人,否則他肯定會遭到一些非人的待遇。
還好有上頭顧及過去的情分,不然自己是真的慘了。
可現在看看,就算自己沒那么慘,自己的女兒也正在代替他遭受折磨。
他聽著那個家伙有些話癆的說著,不安的良心正在譴責自己的靈魂。
那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而她媽媽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好啦,孩子他爸。”年輕人直到等待他嘆息完之后,才拍了拍這個本該是前輩的男人的肩膀,安穩道,“你根本沒必要考慮這么多事情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還有你的女兒。
“我很期待他在戰場上大開殺戒的那一天,看著她甩動自己的大長腿,用那些本該吸引青春魅力目光的身體去終結敵人,應該很美吧?”
“你……”黎蒼月似乎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哎,想想就覺得未來很好啊!哈哈哈哈哈……”
空氣中只留下這個瘋子科學家的放肆的笑聲。
黎蒼月靜靜的聽著這個瘋子在笑,悄悄地將拳頭緩緩攥緊。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過往的回憶,很多很多,就像泡沫一樣。
每一個球面都反射著不同的記憶,可一點就破。
他很想進入記憶,走進內心深處,可他卻總被拒之門外……
其實,說到底,自己和蒼無炎又有多少區別呢?
只不過那個已經死掉的男人選擇了更加激烈的方式,他的愧疚,他的不安,通通都化為了行動。
而自己卻太慫了,慫得連嘗試著反抗命運都不敢。
沒錯,和那個家伙相比,自己是個真正的懦夫,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聽從上級的安排,做牛做馬。
為什么情愿當個懦夫呢?為什么要做牛做馬呢?
難道只是為了保住女兒的命么?就這樣保住?
她的痛苦和絕望深深映入眼簾,她已經不能說是個完整的人了,甚至連記憶和身體都被剝奪。
她活得連隔壁的小倉鼠都不如,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去死。
他抬起頭來,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不論怎么說,自己終究是個男人。
也是個父親。
不能看著這一切發生。
……
此時此刻,所有人還沉浸在做實驗的快感中,他們偶爾休息的時候談笑風生,討論女人或者金錢,亦或是對報告中的某處記錄感到疑惑。
基地的秘密通道里,已經有好幾輛豪華專車停下來。
有好幾個黑衣保鏢先行走出,在車門兩旁擺好陣列,首先氣勢要足,接著走出來的才是大人物。
而對于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黎蒼月一無所知。
作為一個炮灰,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一種榮幸了。
他沒機會報仇了,因為審判日,很快就要來了,地底下的心跳已經開始復蘇,一聲比一聲有力。
那時,不論有罪無罪,通通都會被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