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在寂靜中,度過了五分鐘。
隆慶的手抓餅,還未吃完時,終于,人到了。
一位白發參半的老者,在三個人的簇擁下,走入了大堂。
這位老者,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留著八字胡,渾身都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之九六感。
就仿佛是上個世紀走來的老人,充斥著時代的厚重感。
然而,
就是這樣一位看起來無比沉穩,仿佛泰山崩于前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老者,當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都趴在地上,甚至還有一個,更是被人踩在腳下時。
他當場就怒火沖霄,直接爆發了!
“隆慶,你個喪家之犬,茍活如今不找個地方藏著,竟然還敢回來金陵作亂,我兒子今天所受恥辱,你必將百倍承還!”
“嗚!嗚嗚……”
洛東風見到父親出現,頓時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不過,在燭龍腳下,他如何掙脫的了?
“放了他。”
隆慶輕輕揚了揚匕首。
燭龍當即照辦,洛東風恢復自由,急忙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一把撤掉嘴巴里的東西,兩步沖到父親洛河圖身邊,憤怒不止的道:
“父親,我要殺了他,我要馬上殺了他們!”
洛河圖陰著臉擺擺手,天不怕地不怕的洛東風當即閉上了嘴。
洛河圖的目光,隔空落在了隆慶的身上,
“隆慶,如你所愿,我來了,不想說點什么?”
他想看看,隆慶趕在金陵現身,還敢動他洛家的人,到底有什么底氣。
“稍等,我還沒吃完。”
隆慶用匕首,再次挑起一塊手抓餅,丟進了嘴里。
洛河圖,“……”
堂堂洛家家主在此,他居然還在那吃東西?
難道,他洛河圖就站在這,等他吃完了手抓餅再談?
荒唐!
“隆慶,幾年不見,你比以前更囂張,以至于到了盲目的地步!”
洛河圖瞇起雙眼,面色越發的陰沉。
隆慶舔了舔嘴唇上的果醬,目光仍在手抓餅上,笑著道:
“很多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就如這手抓餅的味道,還有我的囂張。”
洛河圖,“……”
人群,“……”
囂張!
太特么囂張了!
吃個手抓餅,也能讓你裝個比!
隆慶吃掉了最后一塊手抓餅,拿起桌上的紙巾,將匕首擦拭干凈,動作不疾不徐,只是在做一件簡單的小事,但卻給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
仿佛,你看著他,此刻就是在看那山河錦繡。
這一刻,就連洛河圖,都有那一霎那的失神。
這是經歷了什么樣的波瀾壯闊,才能有如此迫人的從容?
隆慶將匕首收起,然后才移動目光,輕輕的看了洛河圖一眼。
對方失神的剎那,恰好被收入眼底。
他淡淡一笑,
“我大夏山河壯闊,美味無數,但最蝕人心的,還是家鄉的味道,洛家主,想過此生都不能回金陵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