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不敢抬頭,臉色堅定,心臟卻跳動的厲害。
“你這是拿王爵威脅朕嗎”
朱慈烺雙目微瞇,佯裝憤怒,喝道“滾出去”
朱和墿心頭一震,不敢耽擱,低著頭一溜煙的退了出去。
養心殿內,朱慈烺把玩著精美的斗彩雞缸杯,眼中精光流轉。
半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老二不簡單啊。”
通過此事,他發現漢王在人情世故,為人處世,政治博弈上已然到了一定境界,與人前表現的“武夫”形象截然不同,已經具備了成為一代帝王的資質。
朱慈烺也清楚,老二一直在藏拙,亦或者是在蟄伏,通過這些年的磨礪,太子或許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了。
若不是心中堅守著“嫡長子繼承制”,朱慈烺或許有了易儲的打算
承天門外,漢王朱和墿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在他身后,秦國公孫應元一家還在,只是幾日不吃,一個個精神渙散,好在御林軍時常送水來,不然早出人命了。
遠遠地各部官署區,一些官員一邊聚在一起窺望,一邊悄悄地議論。
“聽說了嗎漢王殿下為了太子替求情,惹得圣上震怒”
“怎么回事,細說”
“聽說漢王殿下以自己的王爵來換取皇太子搬出高墻”
“真的假的”
“都傳瘋了,不會有假”
新任內閣次輔盧以載出現了,對那些官員叱道“看什么看身為朝廷官員,一點規矩也沒有”
那些官員一下子走得煙消云散,各回各衙門。
盧以載是忠肅侯盧象升之子,乃天武朝新式教育科舉下的第一任狀元,他的長子盧俊臣娶了二公主,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盧以載走到朱和墿身旁,說道“殿下,您先起來,有事咱好好說,這樣跪著也不是個事啊”
朱和墿只是搖了搖頭,仍然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盧以載又去勸秦國公孫應元,無果。
他長嘆了口氣,又正了正官袍,終于還是選擇了入宮面圣。
太子一案,干系重大,有眼色的朝臣都不愿再參與其中。
因為里面涉及的勛貴太多了,比如靖國公黃得功的義子李鈺,娶了忠武公李廷表的女兒,李廷表又與周遇吉家是親家
也就是說,太子的心腹愛將李征,其母親是定國公周遇吉的女兒,朝廷一等誥命夫人。
諸如此類聯姻還有很多,一但牽扯就是一大片
誰吃飽了撐的,敢去落井下石招惹整個天武勛貴集團
至于求情,更是不敢想,太子一黨是謀逆大罪,替他們求情,很大風險會被認為是太子余黨,將來怕被清算
所以,饒是新任內閣首輔方以智,與皇后家是姻親,也不敢出聲替太子說話。方以智的女兒方御,嫁給了皇后徐晨蕓的弟弟徐博瀚
盧以載敢入宮面圣,替太子求情,足見其勇氣,算是完全豁出去了。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事實證明,盧以載賭對了
天武三十三年四月初八,乾清宮傳出旨意,將皇太子朱和陛流放至四萬里外的北亞墨利加洲,即日啟程永不入朝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