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一拍驚堂木,道:“李氏,你將當日發生之事,仔細與本官詳說,不可有半句欺瞞撒謊,明白嗎?”
“民女明白。”
看著圍觀的人群,李氏顯然有些慌張,將頭上戴著的包巾緊了緊,遲遲不愿說話。
馮英并沒有催她,作為老法官,他對人性的理解極為到位,此時越催她,反而給她的壓力越大。
慢慢的,李氏下定了決心,啟口開始講述當日在日本商館發生的事情,還將有人持銃之事捅了出來。
至于密議之事,實際上李氏并未聽到多少,聽得模模糊糊的。
李氏描述的現場之事,與夏完淳的供狀內容幾乎無異,如此一來,此案板上釘釘。
馮英正式宣布,判夏完淳無罪釋放。
“我們反對!這個女人是你們找來的偽證!”
日川木阪的情緒很激動,他大吵大嚷道:“這是污蔑!這是對我日本國的侮辱,我天照大神會降下怒火!”
“肅靜!”
馮英將驚堂木拍的啪啪作響。
這時,朱慈烺說話了。
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公案前,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夏允彝,又盯著李氏,開口詢問道:“李氏,你來此作證,是否有人逼迫?”
李氏一怔,她躲在人群中,已經知道這位就是皇帝陛下了,只是皇帝為何問自己這個問題?
馮英等官員心頭一震,暗道老朱家的疑心病又犯了!
朱慈烺的疑心病確實犯了,夏完淳的父親是松江府知府,管著上海州,夏完淳的老師是福建巡撫陳子龍。
夏家在江南有著大量的關系,此案的輿論如此之盛,離不開他們的運作。
朱慈烺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也步上了勛貴腐化的老路呢?以勢壓人?
李氏十分慌張,還沒等她回答,只聽皇帝身邊穿著蟒袍的太監陰沉著臉問道:“李氏,陛下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若是欺瞞,那就是欺君之罪,會被滿門抄斬的!”
聞言,李氏更慌了,如坐針氈,動魄驚心。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回道:“民女前來作證,無人逼迫。”
一旁的夏完淳心中松了一口氣,他唯恐父親為了救自己,做了此等不義之事。
朱慈烺繼續盯著她,問:“為何遲遲前來作證?”
李氏一下子跪了,哭哭啼啼道:“恩公救我于水火之中......他要是被定了死罪,民女的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的。”
朱慈烺微微點頭,轉身對馮英道:“可以結案了。”
“是!”
馮英宣布:“將夏完淳的手銬解開,無罪釋放,結案!”
“我抗議!”日川木阪再度叫嚷。
馮英冷冷道回道:“抗議無效!”